—他彻底做了决定,就今天,就今天早晨,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他揣着许小腚,站在游轮大堂,好让陈昀哲回来就能第一眼看到他。
大约站了三小时,行程大约结束,人流从岸上涌回,阿拉伯女郎依旧陪在陈昀哲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更是坚定了许定的决心。
许定想,他霸占陈昀哲太久了。
“许定?”
果然,陈昀哲第一眼就看见他,“缇娜,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的许定。”
阿拉伯女郎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她微微躬身,朝许定行了一个抚胸礼,“你好,许先生。我是缇娜。”
许定礼貌笑道:“你好缇娜,我有些事需要和你身旁这位先生单独聊聊,不好意思请你稍等好吗?”
“…”
缇娜十分了然,“好。你们可以在餐厅找到我。”
“我和她没关系。笨蛋许定。”两人目送缇娜款款离去,陈昀哲忽地开口。
“我知道。伊斯兰爱情观念保守,你一个外乡人没机会的。”
“那你还吃醋。”
“我没吃醋。”
“你明明就有”
“我只是。”许定讪笑,“我只是第一次…见你对谁这么热情。看来我也并不了解你。”
陈昀哲忽然牛皮糖一样粘住他:“我对你一直都很热情啊。定定猪猪笨笨臭老公未婚夫。明明是你都不和我亲热…还要和我离婚…”
许定勾勾唇,笑了。会说就多说点,很快我就听不到了。他抬眸道:“其实,你从来没有对我热情过。”
“我……”
“你失忆了,所以你不知道。”许定轻轻说,“我们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倒贴你。”
陈昀哲启开唇,却哑口无言。
“今天我们有很多时间,我帮你一件一件想起来。”
许定牵着他的手,沿着阶梯,往甲板上走。一步一个台阶,迈得郑重且庄严,不像去自首,倒像和陈昀哲步入什么水晶璀璨的宣誓殿堂。
可他就是在自首的路上。
他说:“陈昀哲,我们认识一年,我陪你跑了七次Live,上海五场,南京一场,杭州一场。每场live结束我都陪你去喝酒,不管哪一次我都是跟在你屁股后面,祈祷你回头看我一眼。”
陈昀哲垂下眼,五指穿进他的掌心,将他紧紧扣住。
“陈昀哲,虽然你专业女孩子不多,但几乎每个女孩子,都或多或少地好感你。我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我去你学院蹭了不止一次课。你总是坐在前排,不知道我就在你身后。”
“我……”陈昀哲将他握得更紧了些,“确实不知道。对不起。”
“你失忆了。没关系。”许定说啊,“陈昀哲,其实我比你想象得还要喜欢你。那段时间我过得并不容易,可以说很难,只有和你在一起,我能稍微喘口气。”
“许定……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你失忆了。”
登上甲板的那一刻,许定眯起了眼。清晨日光尚不毒烈,打在脸上有股暖意,他把陈昀哲牵到甲板尾端,望着山坡上的康翁波神庙逐渐远去。光影纵深,古老的石壁竟镀着彩金。忽又后悔,他怎就舍得因为幼稚,错过和陈昀哲一起度过的一座神庙。
可除了陈昀哲,地球上他还会对谁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