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陈昀哲在说什么。
“不、不是。”声若蚊蝇。许定紧紧按着嘴巴,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发出声音,“不是………”
看来脑震荡一撞,陈昀哲真失忆了。还失忆地很彻底。
“嗯?”陈昀哲捧起他的脸,“怎么不说话?宝宝猪猪未婚夫小老公。”
“………我叫许定。”
“许定。”
“你叫陈昀哲。”
“我叫陈昀哲。”
“………”许定咬了咬下唇,“我们……我…我们是同学…算是吧,学校离得很近。”
“那就是同学。”
“还有……”
“还有?”
许定摇摇头。终于扑地回抱住他,他要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如疯了一样留念他的温度,“没了。”
“没了么。”
“没了。”
“应该还有吧。”
“还有……”
陈昀哲的怀,三十六度五的体温,原来比辽阔无垠的白沙漠日出还要温暖一点。如果今夜之后,他们就将天各一方,他唤陈昀哲,他捧住陈昀哲脸庞,凝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还有,我喜欢你。”
他听见陈昀哲心脏在他的胸腔下面急促地加速,他忽然有点哽咽,因为他要说谎了,他说:“然后,你也喜欢我。”
“………”
这一次,陈昀哲沉默了很久,轻轻应:“嗯。”
许定笑了,他很开心陈昀哲没有当场吐出来,“还有还有。”
他从口袋里抓出小熊猫,还有钥匙串,拆下上面的小考拉,两只手举在眼前:“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
陈昀哲接过小熊猫,放在他的脸边,绒毛贴着他的鼻尖,“和你很像。”
许定噗嗤笑开,笑着笑着落出眼泪:“你以前也这么说过。”才没有。你从来没这么说过。
陈昀哲悠悠地看着他。
“…”许定有点怕他忽然恢复记忆了。他连忙放手,爬下床,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失忆的是他:“我去叫医生。然后…我去叫医生。”
好在医生也没法让陈昀哲恢复记忆。
医生说,脑震荡后大脑负责记忆加工的区域可能会暂时功能失调,建议短期观察,如果超过一个月无改善再回来就医。
许定说好的,谢谢医生,垫付了医药费。走出医院时陈昀哲步伐比他还轻快,在他屁股后面叫:“宝宝猪猪未婚夫小老公。宝宝猪猪未婚夫小老公。”
路过的老外纷纷用一种异样的视线看着他们,可能觉得陈昀哲在念什么东方的神秘咒语吧。——因为陈昀哲表情是正经的,甚至可以说冷淡,他习惯将眉峰压得很低,睫毛垂成两道阴影,恰好遮住眸子里得逞的笑意。
12
许定站在酒店房间小阳台,远处开罗塔莲花状的纹路灯光通明,眼前尼罗河上白帆小船周游来往,光影迷离,水波烂漫,许定有一种往下跳的冲动。完了,他都做了什么。
忽然有人从身后环住他,潮湿的鼻息蹭进他颈窝:“宝宝猪猪未婚夫小老公……”
许定猛地挣脱开:“别碰我——”
陈昀哲简单冲了身体,全身都湿漉漉的,就下半身裹了条浴巾。他身材可能练过,但不专业,薄薄一层若隐若现的肌肉,人鱼线一路往下蔓延……
许定被他水珠沾湿的后颈开始发烫,强制自己移开视线,并指名道姓骂他陈昀哲:“你、你快把衣服穿上。——还有别叫我什么、宝宝猪猪未婚夫小老公。”
“为什么啊。”陈昀哲右手叉住腰,摇摇头,“你不是我的宝宝猪猪未婚夫小老公吗。”
“………”许定阴下脸,“你再说我就*死你。”
“诶——”
陈昀哲若有若无地笑了笑。走回房间,背对他解开浴巾。眼睛跟着浴巾落地,许定一瞬脸红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