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甚至还穿着厚重的家主服,是黑色的,厚重而肃穆。
他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压在嘴里什么都没说。
从不沉湎于过去的他,竟破天荒地怀念起高专那片总是澄澈如洗的蓝天白云,怀念盛夏时节聒噪却充满生命力的蝉鸣,然后……不可抑制地想念起一个总是裹在黑色大衣里的清瘦身影。
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忘记那个人的模样。
那个人只手为他挡下宿傩的致命一击,在炫目的蓝白色光芒中蓦然回眸看向他的模样,偶尔还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然后是太宰治捧着那枚白色结晶冲他微笑的样子,在古老院落树下蜷缩着睡着的样子,用那种冷漠又平静到极点的眼神盯着他看的样子……
他其实很喜欢那个人的眼神。
总是那么漠然、镇静,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真正映入他的眼帘。
在看向他时,眼底有时会带着残忍的笑意,带着恶意满满地嘲讽他时,那模样……像个怪物。
五条悟一直都知道,太宰治曾经或许是真的动过要杀了他的念头。
他对此并不在意,甚至内心深处曾隐隐有过一丝期盼。
反正本来,太宰治不出手干预的话,他就会死在新宿的那片废墟上。
他还记得那天,太宰治冷笑着嘲讽他。
“天真到愚蠢。”太宰治的左眼被绷带严实实地遮挡着,“宿傩用着伏黑惠的身体威胁你,调用魔虚罗挡下你无数攻击,还立下堪称荒谬的束缚,你倒是追求干净磊落的胜利,所以你活该。”
“……也许吧。”
太宰治听了这话,搁下了笔,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蠢得可以。”
他隐约意识到,那句话好像把太宰治惹生气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被太宰治找准时机以各种角度花式嘲讽了一番。
一开始他觉得有点意思,毕竟很少能看到太宰治说那么多话,还专门找话题攻击他。
但到后来,好脾气如五条悟,也有些生气了
可太宰治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点,或者说这就是他想要的局面。
他甚至变本加厉,在五条悟翻阅文件时,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火上浇油:“果然,天真的人就会持续不断地做出天真的决定。”
五条悟是真的生气了。
“够了。”他冷下脸,“你说够了没有,说高兴了吗?”
太宰治看着,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原来你也是会生气的吗?”
“我为什么不会生气?”
“你的学生辱骂你,对你发泄怒火,将你视为非人的怪物,你为什么不生气?”太宰治漠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他们当着你的面,商量着你死后该如何处理你的尸体,你为什么不生气?”
“怎么偏偏现在,就对我不耐烦了?”太宰治问,“最强?”
五条悟一时间竟被问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