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片阴影,低声说:“……还行吧。”
五条悟看着他小口吃着喜久福的样子,心下忍不住觉得很满足,像一只终于把心爱猎物圈回身边的慵懒大猫,正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
他没有再多问关于小池百合或那本书的事,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他只是拿起另一个喜久福,心满意足地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是吧?我就说甜品能让人心情变好。”
……
离开甜品店的时候,时间还没到晚上九点。仙台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轻轻拂过面颊,吹散了店内残留的甜腻。
他们并肩走在街头,霓虹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投在行人渐少的街道上。
上一次他们这样并肩走在仙台的街头,似乎还是刚刚认识不久的时候。那时彼此试探、针锋相对,空气里弥漫着生疏与警惕。而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那段时光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五条悟双手插在浅蓝色长裤的口袋里,脚步轻快。
他忽然觉得,高专时期看过的那些漫画里,有些话讲得还真有点道理。如果身边是喜欢的人,仅仅是漫无目的地走一段路,吹一吹风,都让人觉得像是吃了一大罐糖果一样甜蜜。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鞋底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和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
暖黄的路灯一盏盏掠过,灯光下的影子越靠越近,近到轮廓的边缘几乎交融,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触碰到彼此。
五条悟动了动手指。
在某一盏路灯斜斜打下的角度里,他的影子跟太宰治的交缠在一起,仿佛是在十指紧扣。
心尖好像被小小的火星烫了一下,有些发痒。五条悟轻快地笑起来,苍蓝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夜风穿过楼宇的缝隙,带着凉意,吹动了太宰治额前微卷的碎发,也吹动了五条悟敞开的白色衬衫衣角。
太宰治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目视前方,步履平稳。
只是指尖,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还残留着甜品店里那份咒力暖流的余温。
仙台温柔的夜色似乎也被这份静谧浸染,流淌在并肩而行的两人之间。
——嗡嗡。
刺耳而急促的手机震动声,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这份暖融的静谧。
五条悟漂亮的蓝色眼睛黑了一瞬。
可恶。五条悟心道。什么东西,干嘛打断他的温情时刻。
他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惊恐,太宰治捕捉到一些只言片语:“……仙台站东口……大开杀戒。不明诅咒……伤亡惨重。”
“知道了。”五条悟脸色猛然冷下来,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取代。
他转向太宰治:“治,跟我走,东口出事了。”
……
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在人间的投影。
明亮的街灯下,刺目的鲜血大片大片地浸染着地面,甚至溅上了路边店铺的橱窗。本该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充斥着尖叫与痛苦的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死亡的气息。
而在这一片血腥狼藉的中心,站着一个身影。
太宰治看过去,粉色的头发,熟悉的身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虎杖悠仁。
不,那绝不是虎杖悠仁。
少年原本阳光朝气的面庞此刻扭曲着,覆盖着诡异的黑色纹路,一直蔓延到脖颈。
那双总是盛满善意和活力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残忍的猩红。他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带着睥睨蝼蚁般的冷酷。
他脚下踩着一具扭曲的尸体,手中随意把玩着一颗还在滴血的头颅,强大的咒力如同实质的黑色火焰,在他周身熊熊燃烧,扭曲着周围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