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喜娘高亢的嗓音刚落,东方青苍与谢惋卿并肩转身,对着虚空深深一拜。
红绸漫天的庭院里,烛火齐齐摇曳了一下。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向早已备好的牌位,躬身行礼。
妲己站在侧席,看着谢惋卿那身红嫁衣在光影里流动,指尖悄然扣住了袖中的法器。
“夫妻……”
还未说的二字还悬在喜娘舌尖,天际骤然暗了下来。
原本亮堂的日头瞬间被吞噬,庭院里的灯笼噼啪爆响,随即熄灭大半。
更诡异的是,席间宾客、往来下人,全都维持着方才的姿态僵在原地,像一尊尊失了魂的泥塑。
“滋啦!”
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庭院中央聚成旋涡,容昊的身影踏着黑气缓缓走出。
他衣袍上缠绕着游走的暗红纹路,眼尾泛着妖异的红。
周身妖气几乎凝成实质,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文尔雅。
东方青苍看着容昊身上那股愈发浓重的邪气,眼神冷冽如刀,
“太岁,你就只会躲在别人躯壳里作祟吗?”
容昊,
或者说,
是太岁。
他轻蔑地勾了勾唇,魔气在他指尖凝成旋涡,
“怎么,羡慕?你若想,我不介意分你一杯羹,让你也尝尝与我共生的滋味。”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结印,两道漆黑如墨的魔气如毒蛇般窜出,分别缠向东方青苍与谢惋卿。
“砰!”
魔气触到东方青苍衣襟的瞬间,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屏障。
被震得粉碎,连带着太岁都踉跄了半步。
而谢惋卿那边却没能幸免。
魔气狠狠撞在她心口,她像断线的风筝般被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凤冠滚落,盖头散开,一口鲜血从唇角喷涌而出。
她撑起身子,咳出的血沫沾在下巴上,红着眼死死瞪着东方青苍,声音嘶哑,
“你骗我!你根本没带那个吊坠!”
东方青苍垂眸看着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自然是没有。”
几天前。
谢惋卿捧着个锦盒去找东方青苍,她指尖摩挲着盒中那枚嵌着黑宝石的吊坠,柔声说,
“这是我家传家宝,母亲说新人佩戴能保平安,你明日…戴着它来拜堂,好吗?”
那时东方青苍接过吊坠的瞬间,指尖便察觉到了里面藏着的魔气。
哪里是什么传家宝,分明是太岁给她能让魔气轻易侵入他体内的东西。
“你早就知道了?”
谢惋卿笑了起来,笑声里混着血沫,听得人发颤,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勾结?”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
东方青苍周身玄气暴涨,将残余的魔气尽数驱散,
“你想用这吊坠引魔气入体,和我互换身体?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太岁在一旁看得不耐,魔气再次翻涌,
“啰嗦什么。”
他指尖指向谢惋卿,
“既然这颗棋子没用了,留着也碍事。”
一道魔气直逼谢惋卿面门,她已无力躲闪,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猛地挡在她身前。
妲己抬手结印,淡金色的灵力与魔气撞在一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