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珩缓缓睁开了眼，他望着帐顶交错的竹纹，昨夜那个惊鸿一瞥的梦忽然浮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转头，榻边空空如也，只有那只狐狸正团成毛球窝在竹席上。
阳光落在它毛茸茸的毛发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长珩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原来真是个梦。
他撑起身子，这小家伙不知何时挪到了榻边，前爪还搭在他的袍角上。
长珩望着它毫无防备的睡颜，忽然想起梦中少女那双与狐狸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眸，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
“贪睡鬼。”
他低声自语，伸手将那团毛茸茸抱了起来。
狐狸的皮毛比想象中更柔软，长珩的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它的好梦。
就在这时，怀里的狐狸忽然动了。
妲己在睡梦中被人抱起，下意识地挥出一爪。
啪。
一声脆响，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长珩脸上。
长珩微怔，脸上却没什么痛感，只觉得一阵毛茸茸的痒意。
他低头，就见怀里的狐狸已经睁开了眼。
琥珀色的眼珠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爪子悬在半空。
“醒了？”
长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揉了揉被拍过的脸颊，脸上还残留着狐狸肉垫的温软触感。
妲己听着长珩的话，耳朵抖了抖，眼珠斜斜地瞥了他一眼。
却没再挣扎，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够舒服，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找了个软和的地方，然后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子。
做完这一切，她眼皮一耷拉，竟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继续睡了过去。
他看着这一幕，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长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拂开遮住眼睛的绒毛，终究还是没有扰她的清梦。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竹屋外的桃花开了又谢，竹林里的蝉鸣换了一波又一波。
长珩的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红润，眉宇间的倦色散去。
妲己用尾巴尖勾着长珩垂落的发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腕间。
这具清俊的躯体近在咫尺，呼吸拂在耳畔，像羽毛轻轻搔着心尖，勾得她那点沉寂许久的念想又冒了头。
她也是时候该开开荤了。
夜间，妲己又变成了人形。
“是你……”他声音散在空气里，连自己都听不清。
这已经是不记得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这样，在深夜里撞见那个女人。
她总是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长发如瀑，眉眼间带着几分狡黠。
她会靠近他，会触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