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妖怪来了,我家婆娘都吓得回了娘家,再这样下去,我这宅子都要被折腾散了!”
妲己没说话,径直走向西厢。
西厢的木门刚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妖气扑面而来,伴随着冲天的腥臭味。
角落里缩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正抱着只金镯子啃得津津有味。
见有人进来,猛地抬头,露出张青面獠牙的脸。
妲己站在门内,帷帽的薄纱被妖气掀得微微晃动。
她没动,只淡淡扫了眼满地狼藉。
翻倒的妆奁,撕碎的锦缎。
还有墙角那堆被啃得坑坑洼洼的首饰,显然这妖怪不仅扰民,还贪得无厌。
“哪来的野狐狸,敢管老子的闲事!”
“张大户请我来送你回深山。”
她声音平静,腕间的缚灵剑鞭却已悄然滑出半寸。
“送我回去?凭你?”
黄鼠狼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扑了过来,尖利的爪子带着股腥臭味,直取妲己面门,
“看我不撕烂你的脸,扒了你的皮做围脖!”
她身形未挪,只手腕轻旋。
缚灵剑鞭骤然化作一条银亮的软鞭,精准地缠上黄鼠狼精的腰。
那软鞭触到妖气的刹那,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啊——!”
黄鼠狼精惨叫着被拽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梳妆台上。
铜镜哐当一声碎裂,镜片里映出它扭曲的脸。
妲己缓步上前,鞭梢依旧缠着那妖怪,却没下死手,只淡淡道,
“偷人财物,扰人安宁,还敢口出狂言。看来这百年的修行,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黄鼠狼精又惊又怒,拼命挣扎,却被鞭身越勒越紧,
“你到底是谁?凭什么管我!”
“凭这个。”
妲己屈指轻弹,剑鞭突然绷直,化作一柄长剑,剑尖稳稳停在妖怪眉心前一寸。
剑身上流转的狐火明明灭灭,映得那妖怪瞳孔骤缩。
它认出了这武器上的青丘印记,吓得浑身发抖。
“饶、饶命!上仙饶命!”
黄鼠狼精瞬间怂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回深山,再也不出来了!”
妲己看着它涕泪横流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妖,连让她动真格的资格都没有。
她手腕一松,剑鞭化作软鞭,卷着那堆被偷的首饰飞到手里,
“这些东西,留下。”
黄鼠狼精哪敢多说,连忙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往窗外窜,刚跳出去又想起什么,回头喊,
“上仙!那胭脂…能不能留我一盒?我、我想送给山里的松鼠妹妹……”
妲己:“……”
团团听到后笑得打滚,
“哈哈哈!这妖怪居然还是个情种!”
妲己没理会它,随手将一盒没开封的胭脂扔了出去,正中黄鼠狼精的后脑勺。
那妖怪哎哟一声,却喜滋滋地捡起胭脂,屁滚尿流地跑了。
西厢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
妲己将首饰收拢进布袋,转身往外走,腕间的剑鞭缠回手腕上。
“就这?”
团团意犹未尽,
“我还以为要打个天昏地暗呢!”
“对付这种货色,何须费力气。”
妲己走出院门,将布袋递给候在一旁的张大户,
“妖怪已驱,财物在此。银子拿来。”
张大户看着失而复得的首饰,喜得眉开眼笑,连忙奉上沉甸甸的银子,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
妲己接过银子,掂量了掂量,正好够买容昊念叨了好几天的那只芦花鸡。
走出张大户家时,团团在香囊里啧啧称奇,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原则,居然没下杀手。”
“杀只黄鼠狼精,脏了我的剑鞭。”
妲己淡淡道,脚步却轻快了些。
终于能换个口味,不用再对着鱼干发愁了。
路过市集的肉摊时,她特意停下,指着那只最肥的芦花鸡,
“老板,就要这个。”
腰间的香囊突然激动起来,
“!!你要买鸡?是我想的那种烤鸡吗?!”
妲己付了钱,拎着鸡转身往柴房走,
“不是烤鸡,是给容昊补身体的。”
“……”
团团瞬间蔫了,
“那我的呢?”
“你的?”
妲己瞥了眼香囊,
“省省吧,这个月的零花钱,刚够买这只鸡。”
“你刚刚赚了那么多银子诶!”
“这不是把银子还你了吗,如果不要,还回来。”
团团听后,急忙护住她刚刚还自己的生活费,
“那我不吃鸡了。”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帷帽里的人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连同下颌线条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