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在电话那头蔫蔫地说:“哎呀,你三哥也不是头一回混社会,在长春江湖上混了二十来年,这点事儿我懂——谁硬就跟谁好呗。我赵三算个鸡毛啊,不就是个蓝马子、耍钱鬼子,不像你们是社会流氓、刀枪炮子大哥,手里还有兄弟。我赵三啥也不是,就别跟你们一块儿混了。”
贤哥听着这话,也没辙了:“行,三哥,你跟我这么唠嗑,那咋整啊?我还咋跟你唠?”
赵三赶紧补了句:“贤子,你可别记恨三哥,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疏远三哥吧?”
贤哥一听这话,骂了句“去你妈的”,“哐当”一下就把电话挂了——换谁谁不气,好好的想掰扯事儿,对方偏要钻牛角尖。
这事儿过去大概两三个月,韩海军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赵三心里头始终过意不去,觉得挺卡脸——当初当着自个儿的面,事儿没摆明白不说,还让韩海军挨了枪子儿。
他琢磨了琢磨,拿起电话就给韩海军拨了过去:“哎,大军,搁哪儿呢?”
电话那头韩海军应着:“三哥,我搁吉林呢。”
赵三立马说:“这么的,下午三哥上吉林找你去,咱吃点饭、喝点酒。”
韩海军连忙说:“三哥,要是为了上回长春那事儿,真没必要特意过来。”
赵三却挺坚持:“我必须得去一趟,你等我,我现在就往那儿走,顶多一个小时,我准到。”
韩海军没法子,只能应着:“好的好的好的。”赵三“哐”一下就把电话撂了,起身就准备往吉林赶。
赵三到了吉林,找了家鱼馆,俩人找了个靠窗的桌儿坐下。
服务员把菜端上桌,赵三拎起酒瓶给俩酒杯都倒满,小酒盅一捏,跟韩海军碰了碰:“来,大军,先整一口!”
俩人你一盅我一盅地喝着,没多大一会儿就喝得五迷三道,脸通红,说话都带着点大舌头。
赵三瞅着桌上的菜没咋动,又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说正事儿了,放下酒杯,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海军儿啊,上回长春那事儿,你可别挑三哥理,千万别挑三哥……”
话刚说到这儿,还没等往下唠,韩海军就摆着手打断了他,舌头有点打卷但语气挺实在:“三哥,你啥都不用说!要搁一般人,遇上这事儿躲都躲不及,哪有人愿意蹚这浑水?你能为我做到这份上,三哥,你在我这儿绝对是够意思的大哥!再说了,咱哥俩啥关系啊,还能因为这点事儿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