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靠着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偶尔应和两句，心思却大半飘在别处。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是班级群里新弹出的消息。
他点开看了眼，指尖在屏幕上滑过，好友申请的小红点还在右上角闪着——班会结束以后，加他的女生着实不少。?
李景渊挑了两个备注里带着班级学号的点进去。
他分别回了句“你好”，对话框很快就弹出新消息，一个问他明天有没有空去图书馆，另一个分享了首最近很火的流行歌。?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得轻快。
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栏杆，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前世出租屋里那盏忽明忽暗的台灯。
那时候他还是个没日没夜敲代码的码农，工位旁的咖啡杯永远堆成小山，手机里除了工作群，几乎没有私人消息。
不是没有女生示好。
公司前台那个总给他带早餐的实习生，隔壁部门总找借口问他技术问题的姑娘，可他总觉得隔着层什么。?
为了偿还双亲治疗欠下的费用，他把所有积蓄都填进了医院的缴费单。
白天在公司硬撑着改bug，晚上在病床前守着监护仪。
有次那个实习生红着眼圈递给他张银行卡，说里面是她攒的嫁妆，他没接，只是说了句“谢谢”。
后来她就跳槽去了南方，朋友圈里晒着海边的日落，再也没联系过。?
李景渊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翻过来扣在肚子上。
职场里的感情，总像掺了沙子的糖，甜里带着硌人的算计。
可现在不一样了，2010年的大学校园，连风里都飘着纯粹的味道。
这些刚从高中校园里走出来的女孩，眼里还没染上对房子车子的焦虑，说喜欢只能是因为长得好。
毕竟今天才是入学报到的第一天。?
他想起下午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的那个女生，抱着包薯片边吃边跟身边的男孩子热聊。
哪怕那个男孩子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女孩的脸上却没什么失落，反而对着男孩子笑得更灿烂了。
那种“清澈的愚蠢”，在前世的他看来是天真，如今却觉得格外珍贵。?
就连许卿妃那样的女生，现在也还带着点青涩。
李景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那个在烧烤摊上把啤酒喷了他一脸的姑娘，此刻大概正在宿舍里对着镜子描眉吧。
前世听说老伴（多金年纪大，可不是老伴吗）走了后，她身边的男伴换了一个又一个，手腕强硬得让不少男人都自愧不如。
可今晚看她脸红着递纸巾不好意思寸近的样子，分明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稚气。?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许卿妃”三个字。
他点开消息，一行带着点俏皮的文字跳出来：“不好意思哈，今天喷了你一脸……”?
李景渊挑了挑眉。
明明是喷了一脸啤酒，偏要省略掉主语，这是在玩文字游戏？
小姑娘，你算是碰到对手了。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我觉得挺可爱的呀，都有点迫不及待想深入了解你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仿佛能看到那姑娘看到消息时瞪圆眼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