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棘站在审讯室门口，盯着赫柏的背影被带出房间。灯光恢复后，那人的表情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眼神涣散，嘴唇微颤。他和云芷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清楚，刚才那一瞬间，赫柏的记忆里确实翻涌出了什么。
“立刻调取监控。”沈棘低声说。
“已经调了。”云芷已经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整个过程都被记录下来。”
画面回放时，两人屏息凝视屏幕。赫柏的眼神变化、身体轻微抽搐、喉结滚动的频率，全都清晰可见。那段短暂的失神状态持续了不到十秒，却足以说明一个问题——他的记忆并非完全封闭。
“我们需要再试一次。”沈棘转身走向审讯室。
“这次我来问。”云芷跟在他身后。
审讯室内，空气依旧压抑。赫柏再次被戴上手铐，坐在原位。他的神情比之前更加冷淡，仿佛刚才的异样从未发生过。
“刚才你说了‘赤蛇’。”沈棘开门见山，“它是什么？”
赫柏嘴角微扬：“你们没资格知道。”
“我们查到了一些事。”云芷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这是你在变电站留下的戒指上的符号。你说过，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就去找‘赤蛇’。那么，这个组织和它有什么关系？”
赫柏低头看了一眼照片，随即抬眼看向她：“你们以为自己掌握了很多，其实连皮毛都没摸到。”
沈棘冷笑一声：“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还能守口如瓶多久。”
审讯开始。
第一个小时，赫柏一句话都没说。无论沈棘如何施压，云芷如何旁敲侧击，他始终只是冷冷地坐着，目光游离，仿佛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第二个小时，沈棘换了一种方式。他把赫柏过去的犯罪记录一条条念出来，包括他在贫民窟的成长经历、第一次入狱的原因、后来如何建立起自己的盗窃网络。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沈棘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不是天生聪明，也不是靠运气。你背后有人。”
赫柏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第三个小时，审讯陷入僵局。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棘终于忍不住拍桌。
赫柏抬起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你最好别耍花招。”沈棘咬牙。
“我说了，我不是幕后的人。”赫柏缓缓说道，“我只是个棋子。你们抓了我，不过是让真正的玩家多了一颗弃子而已。”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些数据？”云芷插话，“为什么要让我们找到那个戒指？”
赫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因为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骤然紧张。
“你知道你会死？”沈棘皱眉。
“当然。”赫柏耸肩，“如果我不合作，他们就会让我消失。但如果我透露一点信息，也许还能活久一点。”
“所以你现在是在拖延时间？”云芷冷静地分析。
赫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棘猛地站起身：“你是不是怕了？怕说了实话会惹祸上身？”
赫柏轻轻摇头：“不是怕。是不敢。”
“不敢？”沈棘冷笑，“你也有不敢的事？”
赫柏终于正色道：“‘赤蛇’不是你能碰的人。一旦牵扯进去，没人能活着走出来。”
“我们会试试看。”沈棘毫不退让。
审讯暂停。
沈棘走出审讯室，脸色阴沉。云芷紧随其后。
“他真的不会开口。”她说。
“不一定。”沈棘摩挲着下巴，“他刚才说‘赤蛇’不是我能碰的人。这说明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