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里扔着几枚铜钱。
满满迈着小步子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你儿子不给你吃的吗？”
苏夫人抬起头，她的脸上有些脏污，目光有些呆滞，但是看满满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怨恨埋怨，反倒是有些许闪躲。
“满满不是给了你儿子他们好多买铺子的钱钱吗？他们一点儿都不给你吗？”
苏夫人没有理会，抱起破碗踉踉跄跄地离开，去了另一个角落。
“小公主，别管她了，她活该！”一旁的路人道。
“就是，残害亲生女儿就算了，竟然还培养出一个别国奸细，要不是皇上和摄政王他们提前布置，今天皇城差点就被攻了。”
“就是，坏到骨子里，呸！”
众人都知道苏婉儿私自制造兵器与燕国人勾结的事，所以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苏夫人身上。
“要什么要？都别给！”人们将苏夫人的破罐子踹碎，将里面的铜板踢到一边。
苏夫人也不恼，爬过去将碎碗捡拾起来，又默默蹲在一边。
“算了算了，她也得到报应了，别理她就行。”路人们又匆忙离开。
“满满，我们走！”龙麒觉察到满满心底的失落，拉起了她的小手。
“嗯，舅舅，满满带你去见夫子。”满满一时又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苏宅内除了苏婉儿的院落，其它地方已然成为一片废墟。
苏庭父子三人跪在地上，用手里的抹布擦着门前的石板。
龙锦坐在躺椅里，纤细的手指拈起一块糕点，轻轻一捏，将其拈得粉碎，被风吹落一地的粉渣。
苏元飞手顿了顿，气地眼睛发红。
“怎的？怒了？”龙锦声音轻柔细碎，“本少主倒不是为苏曼报仇，而是为我自己。那一日带着苏曼逃跑的人若不是错抱了襁褓，那么如今被你们残害致死，尸落狼腹的就是本少主，而不是她。”
“再如何，她也算替我死了呢。”龙锦掌心摊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苏元飞的下巴托了起来。
她那双明眸看进苏元飞的心里，“你们害死她便算了，要把她的尸体给我留着啊，你们知道她的尸骨对我来说多重要吗？啊？我找了这么久，这么久！”
“没有她的尸骨，我这个少主就永远见不得光，永远都是假的，你们知道本少主为了不被人识破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痛？剥皮抽筋，换血割肉，每个日日夜夜被摧残着，你们知道吗？”
龙锦的眼底泛出血红，整双眼睛浸满了鲜血，就好似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那般。
她的手指微微蜷起，一把将苏元飞的脖子捏住。
“别，我们错了，放了你弟弟，为父求你，我们什么都做，你放了他吧。”苏庭连忙上前跪地磕头。
龙锦眼中的血红慢慢散去，她一把将苏元飞挥开，旋身一转再度躺靠在椅子里，“算了，本少主还没折磨够，先留着吧。”
“干完了活计就去给本少主乞讨，若是要不到钱，你们知道后果的。”
龙锦离开之后，苏庭父子三人才敢喘了口气，随后抱在一起痛哭。
他们错了，真的错了，错了啊……
龙麒抱着满满坐在书院里的一棵树干上。
“舅舅，小叔好像在打盹儿。”透过窗子，满满正好看到学室里看似坐得板正，内心实则东倒西歪的学子们。
袁昭正好由于太过困顿，点了一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