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浪费,出去充电还能用。”沈默把手机塞给他,“这可是最新款。”
谢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机塞进了背包。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那部老式手机放回盒子里。盒子表面有明显的破损痕迹,边角处的木料已经开始腐烂,看起来是最近才被人动过。
沈默的脑海中渐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是之前那四个盗墓贼挖开坟墓,发现了这个盒子。他们以为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结果只是部老手机。但他们无意中打开了手机开关,残存的电量让手机开机,恰好这时那段尘封多年的电波信号传了进来。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沈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通电话里的焦急语气,那句“快回来”,似乎暗示着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沈默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却在这时看到墓碑后面似乎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看到了吗?”他转头问谢然。
“看到什么?”谢然一脸茫然。
沈默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那目光冰冷而充满敌意。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起来,让人呼吸困难。
“我们还是快走吧。”谢然拉了拉沈默的袖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沈默将盒子放回土坑,用脚轻轻踩实。泛黄的纸张、褪色的照片,还有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刀,这些是余纯顺留下的全部遗物,相伴他度过了人生三十余载。
“帮我填土。”沈默偏头看向谢然,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默契地合力将沙土堆到石碑下方。细碎的沙粒从指缝间流过,很快就堆起一个小土包。九月的风裹挟着细沙,在他们脸上留下细小的刺痛。
沈默从背包里取出雷火酒和一块干肉,小心翼翼地摆在土包上。酒瓶上还沾着些许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老余…”他蹲在石碑前,声音低沉,“你未践行的征途,我替你走完。”说着,将雷火酒缓缓洒在土包上,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
谢然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能感受到沈默此刻的心情,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沈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土,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走吧,得尽快赶到飞虹桥。”
背包里的水所剩无几,撑死也就十天光景。每一口水都要精打细算,在这片死亡之地,水比什么都珍贵。
鬼影谷的风沙夹杂着盐分,粘在脸上格外难受。沈默的嘴唇已经干裂,可他不敢伸出舌尖品尝,那样只会让更多的盐分进入口腔,加重口渴的感觉。
“沈默…”谢然踢开脚下的一块石头,欲言又止,“你说如果余纯顺不是选在六月,而是像我们这样九月进来,会不会…”
“未必。”沈默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三十年前这里几乎是人迹罕至,情况远比眼下糟糕许多。那时候连个像样的地图都没有,全靠经验和直觉。”
“但我觉得他能行。”谢然坚持道,“以他的经验和能力…”
沈默没有接话。在这种环境下,一口唾沫都弥足珍贵,没必要讨论这些假设性的问题。不过有一点让他感到欣慰——他们的方向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