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指尖刚触到老秦带来的松针,就觉得不对劲——松针边缘发脆,捏在手里簌簌掉渣,凑近闻还有股淡淡的刺鼻味。“检测说有‘生长抑制剂’残留,熬出来的染料固色差,洗一次就掉色。”老秦蹲在地上,把松针倒在塑料布上,黄褐色的叶子铺了一地,“启星的人刚才找到我,说3倍价卖他们的‘合格松针’,不然就没人给咱们供货了!”
展厅里的空气像结了冰。王大姐拿着国土局的“暂缓施工”通知,手指捏得通知边缘发皱:“他们说缺‘生态评估补充报告’,要等1个月,咱们的自建园要是开不了工,明年连种子都没得种!”运营小张抱着退货单,眼泪滴在“欧洲订单”几个字上:“50套全退了,消费者说‘脆化开裂’,启星还发通稿说咱们‘用劣质原料坑人’!”
林薇刚要说话,联盟群里的消息跳了出来。河北竹编发消息:“暂时不跟大家共享原料了,启星帮我们做ECO检测,先顾着自己活下来”;安徽染坊直接退群,朋友圈配了张“启星合作签约”的照片,文案写着“跟着正规军,才不会走弯路”。
“正规军?他们是要断咱们的活路!”林薇攥紧手机,转身冲进休息室——婆婆正坐在小板凳上,擦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盒盖上刻着“1956”。“妈,您这是……”
“你爷爷当年在山区插队,带回来的老松种子。”婆婆打开盒子,里面垫着张泛黄的《人民日报》(1957年的),种子装在牛皮纸袋里,颗粒饱满,“这种子耐得住旱、抗得住虫,当年山里的松树,全靠它活下来。刚才我问了老邻居,他们说现在种,明年就能采松针!”
林薇看着种子,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婆婆说“爷爷用这种子种出的松针,熬的染料染布,洗十次都不掉色”。她一把抓过种子袋:“妈,咱们现在就种!后山不让施工,咱们就找老邻居借地!”
半小时后,基地门口挤满了人——婆婆的老邻居、深山的农户,甚至小郑的舅舅,都扛着旧农具来帮忙。78岁的赵爷爷扛着锄头,锄头刃磨得发亮:“我种了一辈子地,老种子我懂,保准能种活!”小糯米也跟着跑,手里拿着个小铲子,在翻好的土里挖小坑,嘴里念叨着“松针快长大,妈妈要熬染料”。
与此同时,张远在厨房的餐桌上,摆开了一堆“实验器材”——白醋、小苏打、儿童水彩笔、筷子。“咱们没有专业检测设备,就用家里的东西测!”他往发酵液里滴了滴白醋,用筷子搅拌,“合格的发酵液PH值4.2-4.5,对应浅橙色,小糯米,你看哪个水彩笔颜色像?”
小糯米趴在桌上,把水彩笔摆成一排,指着一支浅橙色的笔:“爸爸,这个!跟妈妈熬的染料颜色一样!”张远立刻把“PH值+颜色对比”记在纸上,又闻了闻发酵液:“合格的有松针焦糖香,没发酵够的是生涩味,咱们把这个也写进检测手册!”
两天后,5亩松苗种在了老邻居的地里,绿油油的芽尖从土里冒出来;张远的“简易检测手册”画好了,图文并茂,连“怎么闻气味”都标了“凑近轻轻闻,别吸太猛”;小糯米的“三感官防伪卡片”也做好了,卡片上画着小太阳,背面写着“软、香、有‘米’字,就是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