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刚起床的钟友为和王蕴如就被按捺不住的钟小兰官宣了这个消息。
俩人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认,等到钟山说出细节才终于相信,兴奋地不知如何是好。
“教员保佑!教员保佑!祖坟冒青烟啊……”
王蕴如脸上不知是哭是笑,人也成了无头苍蝇,“不行,一会儿我得好好上柱香。”
钟友为更是对钟山大加赞叹。
“好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现在可比老爹我当年强多了!”
钟小兰则是拽着钟山连番叮嘱,一定让他拍拍照片、带点纪念品回来,目的自然是好回头拿去学校装逼。
……
钟山一开始对于这份荣耀的体会还不算深刻。
可等到了海里,看着眼前一个个只在前世电视和互联网上才见过的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忽然有一种自己正在参与其中的奇妙感觉。
一番演出收获阵阵欢笑,那种仿佛上帝拨弄琴弦的错觉让人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演出结束后,现场参与表演的演员一起受到了领导们的接见。
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在现场掠过,钟山几人现场鞠躬致谢,人群中央,一位身量不高的老人扬声问道:“哪一个是钟山?”
钟山举手迎上去。
老人跟钟山握着手,笑道,“好哇,你的话剧写得很好。我从你这里也学会了很多,比如小康!比如官二代!”
第二个词一说出口,现场又是一阵轻笑。
这是《法源寺》里,谭嗣同自我介绍时的词汇。
“我之前跟他们聊,日本的朋友也讲维新,他们对《法源寺》也很感兴趣呀,说不得以后还可以搞文化交流。”
老人说完,又问一旁的演员们,“人艺最近有没有新作品呀?”
“有的领导,有的!”
任宝贤顺势介绍了一下还没开始排练的《天下第一楼》。
“好哇!名字好,寓意也不错!希望你们人艺能继续创造精品!”
老人看看钟山,语重心长,“创作上一定不要怕困难!”
钟山闻言心中一动,陪笑道,“创作上倒是没什么困难,倒是有个事情,我想请示一下领导。”
“哦?”老人稍微认真起来,“说说?”
“燕京烤鸭店这个老招牌‘全聚德’,大伙儿都盼着重新挂回来呢!”
老人闻言顿时笑了,“一个烤鸭店的招牌,跟你们人艺有什么关系?”
“我写这部作品,就是从烤鸭店得到的灵感,更何况全聚德也算是老字号,燕京的市民文化符合,现在叫燕京烤鸭店,确实不如全聚德顺口,大伙都盼望着能把匾额再挂上去呢!”
“好哇,你这个小子,倒是有点侠气!”
老人赞许的点点头,也没继续说话,转而去慰问下一组表演的演员了。
下午,从海里出来,回到筒子楼里的时候,钟山发现邻居们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从原来的亲和随意变成了尊敬和好奇。
他刚要挥手跟邻居们打招呼,大伙已经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大伙叽叽喳喳地问长问短,表现出来的激动仿佛见了什么大人物一样。
钟山心里直想笑,但也知道这种状态今天是改变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付着涌上来的街坊,费了半天劲才终于走回了家。
“回来啦!”
王蕴如早已开门等候,等钟山进来了,她把门一关,一家人开始等待着钟山分享这份儿独特的经历。
钟山讲述过程的时候,还挺淡定,反而是听故事的三个人颇为激动。
一番历程讲完,终于到了谈收获的时间。
王蕴如喜气洋洋地看着钟山一样样拿东西,还不忘了埋汰钟友为一番。
“你看看你,单位发个暖壶都给你歪瓜裂枣的,你就不会跟他们翻脸?”
“嗨,都是同事,再说这也没有什么,都一样用。”
钟友为讪讪地解释了一句,催促着钟山。
“快打开给我们看看!”
钟山遂打开一个格外精致厚重的木盒,揭开一看,是一套崭新的骨瓷茶具。
这鲜亮的颜色和古朴隽永的造型,一看就不是凡品。
一家人跟看稀世珍宝一般挨个欣赏。
钟友为抖着手拿起大茶壶,看着上面那个特别的地址落款,别提多高兴了。
王蕴如见状,赶紧抢下来放到桌上,叮嘱道,“这玩意儿轻易不能用,咱们还是存起来,留着给小山传家!”
“对对对,传家、传家……”
把茶具收起来,钟山又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钟小兰,“给你。”
钟小兰赶忙抢过来,捧在手里迎着光线仔细观察。
“哥,这也是海里的?”
“哪儿啊,百货大楼的。”
“嗨!”
钟小兰顿时有些失望。
钟山笑笑,说道,“不过有位老同志拿着个钢笔给我签了个名。”
说罢,他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钟友为。
钟友为翻开笔记本的扉页一看,人差点厥过去。
王蕴如的茶壶,钟小兰的钢笔,钟友为的笔记本,这一番年货发放下来,全家人都有了自己的装逼利器。
晚上王蕴如特意做了一顿大菜,犒赏钟山的杰出贡献。
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吃完饭,收拾完桌子,钟友为给钟山倒了杯茶。
“明天周末,你跟我去扫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