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6月,夏日炎炎,炙烤着四九城的每一寸砖瓦。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里,一大清早就比往日喧闹了许多。
“老刘,你这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整个咱们院,不,整个南锣鼓巷,谁家能出个水木大学的高材生?独一份啊!”
说话的是三大爷阎埠贵,他扶了扶老花镜,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算计和掩不住的羡慕。
他家那几个孩子,能读个小学毕业就算烧高香了,跟人家刘家的大学生一比,简直就是地上的泥。
院子中央,二大爷刘海中挺着滚圆的肚子,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白衬衫,脸上的褶子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那衬衫料子挺括,在阳光下泛着光,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嗨,老阎,瞧你这话说的,什么祖坟冒青烟,这都是国家培养得好,还有我们家刘宇自己争气!”
刘海中嘴上谦虚着,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快要翘到天上去的眉毛,却把他心底的得意出卖得一干二净。
他这辈子,当个七级锻工,在厂里算个不大不小的官,可最大的骄傲,还得是自己这个即将从水木大学毕业的儿子。
今天,就是儿子刘宇的毕业典礼。他这个当爹的,要去观礼。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他昨晚激动得一宿没合眼。
一大爷易中海也走了过来,他为人稳重,不像阎埠贵那么咋呼,但眼神里的赞许却是实打实的。
“海中,给孩子准备新衣裳了?应该的。刘宇这孩子,从小就沉稳,有出息。以后分配了工作,就是国家干部,咱们院里的人,都得跟着沾光。”
易中海的话,更是说到了刘海中父子心坎里。
看了一眼正在院里水池边洗衣服的秦淮茹,只见她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眼神里有羡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声音又洪亮了几分:“可不是嘛!
我们家刘宇说了,他学的是什么……哦,对,机械制造!听着就高级!
以后不是进部委,就是下大厂当工程师,那可是铁饭碗里的金饭碗!”
他把手里的白衬衫抖了抖,仿佛抖落的不是灰尘,而是满院子的羡慕和嫉妒。
这种被街坊邻里,尤其是一大爷和三大爷这两个院里管事的围着吹捧的感觉,让他通体舒泰,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舒坦。
此时,后院的房间里,这场喧嚣的主角刘宇,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
镜中的青年,面容清秀,眼神沉静,带着一股超越年龄的从容。他听着外面父亲那中气十足的吹嘘声,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没人知道,这具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来自几十年后的灵魂。
刘宇是个穿越者,还是最彻底的胎穿。他在这红砖绿瓦的四合院里,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步步长到了今天。
作为刘海中和二大妈的儿子,他原本的人生轨迹,应该和院里大多数孩子一样,初中毕业,运气好的话,考个中专,然后进厂当个技术员,一辈子安安稳稳。
事实上,当年初中毕业时,原身确实考上了一所不错的中专。
在1952年,对于一个工人家庭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刘海中当时就准备大摆宴席,昭告四方了。
但刘宇,这个拥有后世记忆的穿越者,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放弃中专,去读高中!
这个决定,在当时无异于一场家庭地震。
“你疯了不成!”刘宇至今还记得父亲刘海中气得发抖的模样。
“中专出来就是干部身份,吃商品粮,端铁饭碗!你去读那什么高中?
读出来要是考不上大学,你就是个高中生,连个技术员都不如,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二大妈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觉得儿子是读书读傻了。
街坊邻居更是议论纷纷,都说刘家的孩子不知好歹,放着金光大道不走,非要去挤那独木桥。
但刘宇很坚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五十年代,中专生确实是香饽饽。
可大学生的含金量,尤其是顶尖大学的毕业生,与中专生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他耐着性子,给父母分析。那时候还是“五二二制”的学制,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
他放弃中专,只需要再读两年高中,就能参加高考。
“爸,妈,你们想,中专生虽然好,可全国有多少?大学生呢?凤毛麟角!
物以稀为贵,国家现在最缺的就是高级知识分子,大学生就是宝贝疙瘩!”
“读大学,不仅不用家里花钱,国家每个月还给补贴!毕业了,起步就是国家干部,工资级别也比中专生高!未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