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子涵便扬起脸看向她，抽抽噎噎地说。
“可是妈妈，你一开始……不是说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吗？”
“那些分数……就是我的感受啊……”
子涵带着哭腔的话语，让张艳的心猛地一颤。
她忽然想起。
最近，子涵似乎越来越容易哭了……
望着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张艳心底涌起一阵心疼。
她缓缓垂下眼眸，最初的怒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子涵给她打了38分，她被自己的女儿否定了，这让她既伤心又生气。
她一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
生活的压力已经快把她压垮，她不想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
宁愿女儿吃学习的苦，也不愿她将来像自己一样艰难。
看着此刻子涵的模样，张艳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从未想过子涵会转身就走，更没想到她会哭得如此伤心。
就在这时。
一辆校车缓缓从马路边驶过。
车上的学生们有说有笑。
其中一个学生看到张艳和子涵后，好奇地说道。
“你们看，那个女生怎么哭了？”
其他学生纷纷回应。
“肯定是考试考差了被妈妈骂了呗！”
“她妈妈好可怕呀，跟我妈妈一模一样。”
“赞同！每次考差我妈都会骂我！”
这些声音渐渐远去。
张艳看着手中的试卷。
眼神有些恍惚。
这38分是自己的，可痛哭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她目光落在已经哭成泪人的子涵身上，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轻叹一声，缓缓蹲下身子，一把将子涵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子涵，妈妈不该让你一个人走回去。”
听到妈妈的道歉，被紧紧抱着的子涵愣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妈妈道歉。
张艳拍了拍子涵的后背，继续说道。
“你给妈妈打38分，妈妈不是怪你，而是着急。”
“妈妈知道你现在学习很累，对你的要求也高，可这都是为了你以后能出人头地。”
“先前你也说有些题妈妈不会做，这就是没文化的后果啊。”
“没文化，真可怕，没有文化，就只能干又苦又累的活，在社会上寸步难行，有时候连说明书都看不懂，跟人打交道都会闹笑话。”
“不是妈妈非要对你严格，非要逼着你学，而是这个社会逼得妈妈没办法呀。”
“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处处都要花钱，已经压得爸爸妈妈快喘不过气了。”
“妈妈不希望你以后也像我这样。”
“咱们这种普通家庭，想要改变现状，过上更好的生活，想要翻身，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说着，她双手搭在子涵的肩膀上，目光直视着子涵的眼睛。
“只要你好好读书，将来能够出人头地。”
“爸爸妈妈再苦再累也愿意。”
张艳道歉之后，子涵便不再哭泣。
此刻，感受着妈妈恳切的眼神，她的目光微微向一旁偏移。
看着妈妈鬓间的白发，停顿了几秒后，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是因为妈妈搭在肩头的手，还是肩上背着的书包。
她觉得身子有些沉重。
这一幕出现在直播间，弹幕滚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对张艳的指责也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