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尔容迈着沉痛的脚步,一步步走向马车,手颤抖着掀开车帘,与她朝夕相伴十几年的夫君,就静静躺在里面。
“……昭泓?”
“昭泓,你别吓我……”
宋尔容泪流满面,伸手只能够到萧铭的衣摆。
“王妃,还是先让王爷回府吧。”王府管事道。
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宋尔容,看着侍从把萧铭抬出来。
“是不是阿耶回来了?”萧清临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恰好看到侍从抬萧铭进门。
萧清临原本欢喜的表情瞬间变为震惊,惊慌失措地扑过去,“阿耶,阿耶你怎么了?”
“清临……”宋尔容哭着将他拦下,搂在怀里。
萧清临的眼泪已经留下来,“阿娘,你告诉我,阿耶他怎么了?”
“……你阿耶他,被西羌人杀害了……”
“不!”萧清临抱紧母亲大哭起来。
母子两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儿,宋尔容擦了眼泪,当着萧清临的面问郭震:“拓跋慵为什么要杀王爷?”
“本将也不清楚,拓跋慵只送回了王爷的遗体,其他随王爷前去的士兵,一个都没回来。王爷跟拓跋慵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只有拓跋慵知道。”
郭震抱拳道:“王妃请节哀,本将还要将此事上奏给皇上,先行一步。”
宋尔容木然点头。
郭震转身离开,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禀明皇上。他没想到拓跋慵是个疯子,竟杀了崇陵王,给他留了一个这么棘手的难题。
他得好好想想给皇上的奏折怎么写,才能免受罪责。
崇陵王被拓跋慵所杀的消息传入京中,引起不小的震动。
宣政殿,萧睿将郭震写的奏章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捏着奏章指尖泛白,虽然已经在极力克制心里的悲痛和怒气,但情绪还是从脸上表露出来。
底下,御史愤然怒骂:“西羌狼子野心,这是完全不把我们天启放在眼里,堂堂亲王,他们也敢杀。”
有人开始指责:“皇上,秦州和洪州的五万援军已到益州,却还不能击退敌军。有十几万将士在,竟让崇陵王爷深入敌营,害他被敌人所害。”
“臣认为,身为主将的镇军大将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指挥不当,才酿成今日这样的后果,请皇上严惩郭大将军。”
郭迟安闻言出来替自己的父亲辩解。
“皇上,西羌王用宁国公主的性命作为要挟,让大将军打开城门,这本来就是个两难的选择。”
“大将军去找崇陵王爷商议也在情理之中,与西羌王和谈是崇陵王爷提出来的,本来也是一种解决办法,谁也没想到西羌王会丧心病狂到斩杀来使。”
“如今益州形势严峻,正是用人之际,请皇上宽宥大将军。”
有人附和道:“皇上,郭将军说的有道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击退西羌,其他事情等仗打赢了,再议也不迟。”
萧睿抬起头,“兵马和粮草准备得如何了?”
兵部和户部的两位尚书齐声道:“都已准备好。”
“好,传令下去,朕要御驾亲征!”
萧睿话音一落,文武百官呆滞了一瞬,兵部尚书马上跪下反对,“皇上万万不可啊,您乃万金之躯,安危关乎整个天启,不能涉险。”
其余人也一同跪下。
“请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