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辰一笑,心情早就平复。
他就知道,自己智囊的身份瞒不住了。
论全家都是埋头苦干的莽夫,唯独出了自己一个聪明人的苍凉。
打着这个念头,曲辰不曾哄骗席菱歌,把自己的猜测诉说出来。
“菱歌表妹早在席府被视作眼中钉,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席翰那等贱种不一样。”
“他吸了我们曲家的血,踩着我们的曲家的尸骨向上爬,现在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此番席翰把菱歌表妹送到乡下的目的,打的主意就是让马氏出手,把表妹活生生蹉跎死。反正天高皇帝远,死了之后随便安个病逝的理由,也没人知晓。”
说到这里,曲辰忍不住冷笑几声,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他狠狠咒骂席家,骂席翰是个白眼狼的畜生,骂马氏表面慈和,实则心狠的老娼妇,柳玉莎等人则是落井下石,赶着上前倒贴的蠢物。
叫席菱歌听得目瞪口呆。
敢情口才好是好在这个地方。
席菱歌表示自愧不如,论自己前世的祖安话,抵不过二表哥半分。
“席翰在等菱歌表妹死后,起着换亲的打算,把永安王府的亲事换给自己的继女柳依依,想要延续这份亲事。”
这句话一出,围观的黑衣男人坐不住了。
他目光一肃,但凡牵扯到世子的事,就是他的人生大事。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席翰那老贱种早就起了这种主意,自从马车事件后,几次三番压迫表妹亲口同意换亲。”
曲辰白了他一眼,润了润嗓子,又道:“你也别在这里待了,赶紧把事情告诉你家世子,省的永安王府不保。”
“据我所知,现在的永安王府也不好过,还不如早早把亲事退了,省的我家表妹嫁过去受苦。”
被老皇帝盯上,难不成还是一件好事吗?
曲家和永安王府沾了一点关系,老爷子不仅官位不保,差点连命都丢了。
黑衣男人闷不做声,亦不曾挪动身体,显然是要再听。
曲辰也不驱逐,继续跟席菱歌讲述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同大哥来时,先前打听过表妹你的事情,知晓你一心一意为陵水百姓着想,开出高价招工。”
“这件事本身没错,错的是你怎知陵水县令是偏向的是你?”
“依我猜测,在这件事发生之前,马氏早就找上了陵水县令,她设计陷害于你,肯定收买了人手。”
“你招人在坪山采矿,其中活着出来那人,肯定被马氏收买了。待捕头彻底挖出尸骨,找出幸存者,你的罪名再也洗脱不清。”
曲辰侃侃而谈,猜测了七八分,若是马氏在这里旁听,定然会大惊失色。
任谁听见自己的计划被分毫不差的讲述出来,这种惊悚感和惧意,足以让人忌惮。
“现今之计,唯有把幸存者杀了,这件事才能告一段落。”
“岩洞塌陷不是天灾,便是人祸。只要我和大哥在这护着你,无人敢说这场灾害是人祸。”
这就是曲辰的自信,更是曲家的自信。
亦或者说,他不在乎席菱歌有没有做出这件事。
一旦事情发生,采取的第一方案便是保全席菱歌,让其全身而退。
无非是死了十几人罢了。
这十几人身后事简单,多花费些银子安葬赔偿,其亲属自然不敢多加置喙。
谁能与曲家争锋?
这便是曲家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