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小皇帝,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是掉进坑里了,而且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盖章?”
身上,冀玄羽双手托着那方小小的天印,眉眼弯弯,像只偷腥得逞的小狐狸。
身下,尤澜仰面而望,视线正好与她交汇。
那张宜喜宜嗔的脸蛋儿,平日里瞧着有多赏心悦目,此刻就有多让人心惊肉跳。
“你……想干嘛?”
喉结滚动,尤澜的声音有些发紧。
冀玄羽将天印往他眼前送了送,故意眨了眨眼,语调软糯,带着几分无辜:
“自然是……盖章呀。”
盖章?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盖什么章!
尤澜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
“盖,盖什么章?”
“官家可是答应过臣妾的,要立字据,签字画押的!”
冀玄羽嘟起红润的唇瓣,娇嗔一声,活脱脱一个撒娇讨宠的小女儿情态。
尤澜心头那点旖旎,瞬间被这话浇灭了大半。
盖章……盖哪儿?
他吞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冀玄羽:
“那……你想盖哪儿?”
身上的人儿眼波流转,笑意盈盈。
她故意拉长了调子,一字一顿道:
“你,装,傻!”
话音未落,冀玄羽身子微微前倾,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尤澜耳畔,带着若有似无的幽香。
“才答应过臣妾,要还臣妾清白……转眼就想赖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尤澜的胸膛。
“怎么,想不认账?”
一声轻哼,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幽怨。
她眼眶微红,鼻尖一抽,眼看着又要落下泪来。
“我……我早就应下这事了,可……”
可没让你胡来啊!
尤澜险些脱口而出,但一对上冀玄羽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这女昏君,又想拿眼泪淹了他!
“可什么?”
冀玄羽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未来得及滚落的泪珠,看着格外惹人怜爱。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
“官家答应了,臣妾才好盖章……总不能,写在纸上吧?”
“万一……万一官家反悔了,把那字据撕了,臣妾找谁哭诉去?”
冀玄羽吸了吸鼻子,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只有盖在官家身上,臣妾……才能安心呐!”
说着,她还拿湿漉漉的眸子偷偷瞅了尤澜一眼,似在观察他的反应。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尤澜哭笑不得。
写在纸上能撕了赖账,盖在身上……洗个澡不就什么都没了?
这小皇帝,分明就是想占他便宜!
还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衍朝,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女昏君?
尤澜心中腹诽,真恨不得化身诤臣陶衡,好好跟她掰扯掰扯。
可话到嘴边,又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谁让他……见不得女人哭呢?
偏偏,这女昏君最擅长这个!
冀玄羽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默许了,顿时破涕为笑,眉眼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