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奋扬急得直跺脚,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憋屈得要死。
原本已经走远的曹令明,突然又折了回来,笑眯眯地看着钱英朗,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呦,这不是钱大人嘛,您可算回来了?”
他故意加重了“回来”两个字的语气,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嘲讽的味道。
面对曹令明的挑衅,钱英朗却像没听见似的,脸上毫无波澜,同样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孔大人老当益壮,宝刀未老,下官佩服!”
他这话看似夸赞,实则绵里藏针,暗讽曹令明一把年纪还不安分守己。
“哼,无聊。”
曹令明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没趣,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
“竖子不足与谋!”
庞奋扬再也忍不住了,凑到钱英朗跟前,急切地问道:
“相爷,您干嘛拦着我?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咽下去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相爷,今天怎么这么能忍?
钱英朗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急什么?来日方长。”
“他这事儿,想办成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庞奋扬一个人在那儿干瞪眼。
钱英朗走后,钱党的其他官员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说庞奋扬:
“雷大人,您消消气,相爷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是啊雷大人,您可千万别冲动,毁了相爷的布局。”
“没错,雷大人,相爷深谋远虑,咱们可不能坏了他的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庞奋扬哑口无言。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硬生生把这口气给憋了回去。
上了马车,庞奋扬越想越憋屈,心里的火气像火山一样,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车厢内的桌案上。
只听“砰”的一声,上好的黄花梨木桌案硬生生被他砸出一个窟窿。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烧越旺。
他猛地掀开帘子,冲着外面的车夫吼道:
“去翰林坊,给老子狠狠地教训几个不长眼的酸丁!”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暴戾之气,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
此时的翰林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苗朔撒丫子狂奔,可终究还是跑不过那帮如狼似虎的同窗。
几经追逐,他被褚逸等人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插翅难逃。
“陈兄……王兄……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苗朔缩在墙角,浑身哆嗦,声音都变了调,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褚逸几人狞笑着逼近,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像几只饿狼围住了猎物。
“少废话,赶紧交出宝贝!”
褚逸恶狠狠地说道,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苗朔把衣服裹得更紧了,死死护住胸口:
“不……打死我也不给!”
他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褚逸冷笑一声:
“不给?由不得你!”
他使了个眼色。
几个同窗一拥而上,按胳膊的按胳膊,压腿的压腿,把苗朔死死摁在地上。
“你们这些强盗,土匪,我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