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
蓟州城楼上。
一名梁山探子飞奔而来。
“报!”
“禀告将军,城外宋军大营有异动。”
“一支约莫万人的队伍,护送着一口棺材已经离营南下。”
此言一出,城楼上的众将领顿时议论纷纷。
“真的护送棺材走了?”
“将军,看来那李敢是真的死了。”
“否则,绝无可能在两军对峙之时,分兵万人回京。”
“将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一名性急的将领当即请命:
“将军,宋军分兵,我军可趁势出击,一举捣毁其营寨。”
“没错,就算不打他大营,去追击那支送葬的队伍也好。”
“一万宋军,还是护送着棺材,行动必然迟缓,我们铁骑追上,定能将其全歼。”
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耶律孝,等待他下达命令。
耶律孝站在垛口旁,手按刀柄,眺望着南方那条渐渐扬起的尘龙。
许久。
他才缓缓开口道:
“演戏演全套。”
“这李敢,还真是个人才。”
“为了引我出城,连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众将领面面相觑。
“将军……您的意思是,这还是计?”
耶律孝冷哼一声。
“不是计策是什么?”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他把戏做得越真,就说明这陷阱挖得越深。”
“我若现在出城,不管是攻击大营,还是追击那支送葬队伍,都正中他的下怀。”
耶律孝转过身,目光扫过自己的部下。
“都给我沉住气。”
“寨主的大军不日即到。”
“到那时,区区十万宋军,翻手可灭。”
“现在谁敢轻举妄动,休怪我军法从事!”
……
一晃,又是数天过去。
宋军大营中,负责后勤的部队终于赶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偏将们再次来到帅帐,请示李敢。
“元帅,所有攻城器械均已到位。”
“是否可以开始攻城了?”
李敢当然也想攻城。
但现在攻城,那他之前搞出的那些花样,岂不都成了笑话?
他李敢,丢不起这个人。
“再等等。”
“我们的攻城器械对城内的守军是巨大威慑。”
“耶律孝现在一定是寝食难安。”
“人在极度恐惧之下,最容易犯错。”
“说不定他这几日就耐不住寂寞,会孤注一掷,前来袭营。”
偏将们沉默了。
……
又过了两天。
蓟州城北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尘埃。
城楼上的哨兵,见到这一幕当即狂喜。
“是寨主的援军到了!”
耶律孝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冲上城楼。
当他看到那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时,一直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狂喜。
……
城外。
武植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缓缓停下了脚步。
耶律孝率领数百骑飞奔而出,在阵前百步之外勒马停住。
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末将耶律孝,恭迎寨主!”
身后骑兵,齐刷刷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恭迎寨主!”
武植哈哈大笑,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耶律孝面前,一把将他扶起。
“好兄弟,快快请起!”
他用力拍了拍耶律孝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
“耶律将军的事迹,武某都在路上听说了。”
“阵前连斩宋军两员将领,又率千骑硬撼十万大军。”
“这份胆魄,这份勇武,颇有当年张文远威震逍遥津的风采啊!”
张文远,张辽。
三国时期曹魏名将,曾以八百步卒,大破孙权十万大军,威名赫赫。
武植将耶律孝比作张辽,这是何等高的评价。
耶律孝激动得眼眶瞬间红了。
他一个辽国降将,何曾受过如此的器重与赞誉。
士为知己者死。
他当即抱拳道:
“寨主谬赞!”
“末将……末将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