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议事厅内。
耶律孝坐在主位。
他手下的几名心腹偏将,个个面色沉凝。
“将军,今天虽然打得痛快,挫了宋军的锐气。”
“可城外是十万大军,而我们只有一万守军。”
“李敢今天不攻城,多半因为长途奔袭,攻城器械未到。”
“一旦云梯、冲车、投石机运抵城下,以十倍的兵力差距,这蓟州城……”
众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耶律孝点了点头道: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
“但我们是军人。”
“军人的天职,就是守土。”
“武寨主将蓟州交给我们,就是对我们的信任。”
“再说我相信朱武早有安排。”
“我们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守住这座城。”
“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后退半步。”
一番话,掷地有声。
偏将们原本有些动摇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能追随耶律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即便战死沙场也是一种荣耀。
“我等誓与将军共存亡!”
“誓死保卫蓟州!”
众人齐声喝道,声势震天。
耶律孝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一名探马冲了进来。
“报!”
“将军,紧急军情!”
亲兵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火漆密封的竹筒,双手呈上。
耶律孝心中一凛。
这个标记,是最高等级的加密传信。
他迅速接过竹筒,捏碎火漆,抽出一卷绢帛。
目光一扫。
耶律孝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脸上的表情,在瞬息之间变幻了数次。
从凝重,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最后,化为狂喜。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偏将都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要大家抱着必死的决心,怎么一封密信就让将军欣喜若狂?
“将军?”
“是何喜事?”
耶律孝收住笑声,将手中的绢帛高高举起,朗声道:
“天大的喜事!”
“显州大捷!”
“武寨主与卢员外以雷霆之势,大破金国四十万大军。”
什么?!
四十万!
整个议事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金军的战斗力,他们这些辽兵旧部最清楚不过。
四十万金军,那是什么概念?
竟然……败了?
耶律孝看着众人呆滞的表情,再次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金国都元帅完颜斜也,战死。”
“西路先锋使银术可被生擒。”
“左副元帅粘罕孛堇,弃城北逃。”
“显、润、平三州,已尽归我梁山。”
“寨主现亲率我梁山主力二十万,正火速赶来蓟州!”
二十万!
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兴奋得满脸通红。
每个人都知道武植的传奇。
当初,寨主区区五万人入辽东,就搅得辽军天翻地覆,最终取而代之。
后来,寨主亲率七万大军入金,依旧是所向披靡,打得金国狼狈不堪。
如今,寨主带着二十万虎狼之师,来对付城外那区区十万宋军。
这已经不是打仗。
简直有点欺负人。
一名偏将忍不住大笑道:
“这下李敢那厮死定了。”
“二十万大军一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众人纷纷附和,之前的压抑和绝望一扫而空。
耶律孝走到沙盘前。
上面还摆着他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
计划的核心,就是如何组织敢死队,在夜晚不断袭扰宋军的粮草辎重。
用空间换时间,用人命拖延宋军的攻城步伐。
他自己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