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爱卿,你以为如何?”
童贯手捻胡须,缓步出列,躬身道:
“官家,宿太尉所言虽是,但臣却有不同看法。”
“哦?”赵佶来了兴趣,“爱卿有何高见?”
童贯阴恻恻一笑。
“区区两万梁山贼寇,想要收复,自然是易如反掌。”
“但臣以为,只收复登州、莱州,太过便宜他们了。”
“我们要打,就要打得他们伤筋动骨,再无翻身之力。”
赵佶身体微微前倾。
“计将安出?”
童贯道:
“臣以为,我军不应强攻。”
“而应,围点打援!”
“我军可出动十万大军,将登州、莱州两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攻。”
“城中林冲、杨志,必然会向济州求援。”
“届时,我军只需在援军必经之路的郓州附近设下埋伏,以逸待劳。”
“先将梁山的援兵尽数歼灭。”
“然后,再回过头来,收拾城中残兵。”
“如此一来,登州、莱州可下,济州、单州、曹州之兵亦被我等重创。”
“我军便可趁势掩杀,一举收复被梁山占据的所有州县。”
此计一出,赵佶听得双眼放光,抚掌大笑。
“妙啊,妙计!”
“童爱卿真乃国之栋梁!”
“就依你之计!”
他当即下旨,命童贯为山东招讨使,统领十万大军,即刻出发。
围困登州、莱州,务必要将梁山贼寇,给朕一网打尽。
……
数日后。
十万宋军,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般将登州、莱州两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宋军只是安营扎寨,构筑壁垒,却丝毫没有攻城的意思。
登州城头。
“豹子头”林冲手按城墙,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宋军大营,脸色铁青。
他身旁,“青面兽”杨志也是一脸凝重。
“兄长,你看出来了么?”杨志沉声道。
林冲缓缓点头,声音冰冷。
“童贯这阉贼想围点打援。”
杨志恨恨地一拳砸在城垛之上。
“没错,他这是想把我们当成诱饵,引诱济州方向的兄弟们来送死。”
林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但他算错了一件事。”
“济州的兵马,早已被卢员外带去了燕京。”
“如今济州、曹州、单州一线,兵力空虚,自保尚且不足,根本不可能有援兵过来。”
杨志闻言,明白了林冲的意思。
“兄长的意思是……”
林冲转过头,看着杨志,
“既然没有援兵,我们守在这里,便是死路一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着童贯立足未稳,杀出一条血路!”
杨志重重点头,战意昂然。
“好!就这么办!”
“我与兄长,今夜便点齐兵马,从西门突围。”
“杀他个天翻地覆。”
二人计议已定,当即便要下城去准备。
就在此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下街道由远及近。
一名梁山哨骑,冲到城楼之下。
“报——!”
“燕京,军师密信!”
杨志接过竹筒,掰开封口,取出一卷帛书。
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是朱武的亲笔。
“坚守城池,不得擅动。”
“卢员外不日将亲率大军来援。”
“切记,切记!”
林冲与杨志,呆立当场。
怎么可能?
二人脑中一片混乱。
他们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卢员外带兵离开之时,朱武军师曾特意派人叮嘱。
登州、莱州,能守则守,不能守,便即刻放弃,退回济州,保存实力。
军师的命令为何会突然之间,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