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不得已?”女声轻若耳语,却字字诛心,“是啊,陛下不得已灭我故国,不得已屠我宗室,不得已......将我这前朝余孽接进宫来,扮作什么长公主。”

“更不得已,转头便宠幸那湘妃,将昔日誓言尽数抛却。陛下,您这不得已,可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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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路桓被戳到痛处,怒道,“朝堂之事,岂是儿女情长可左右?湘妃她......”

“湘妃年轻貌美,又善丹青,正合陛下心意。”

帐帘后,长公主似乎哭了。

“只是陛下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这江山若易主,您那心爱的湘妃,又当如何自处?”

“放肆!”路桓勃然大怒,“你敢咒朕?”

“我怎敢?”

路婵因瘫软在地上,将泪水自下而上擦去。

“只是提醒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南边灾情如火,我的好侄儿……呵呵,路墨遥在此纳美寻欢,陛下就不怕重蹈我大燕覆辙?”

这话说得极重,室内霎时静得可怕。

商玉婙在帘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手心已沁出冷汗。

“好......好个黎婵因!”

路桓拂袖而去。

“朕倒要看看,你这前朝余孽,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脚步声响起,商玉婙正要悄悄退回座中,却听长公主幽幽一叹:

“客人,可听够了?”

商玉婙浑身一僵,心知已被发现,只得整了整衣襟,掀帘而入。

但见长公主独立窗前,背影单薄如纸。

地上碎瓷片狼藉,一如她破碎的故国山河。

“臣女无意窥探,请殿下恕罪。”商玉婙垂首道。

长公主转身,面上竟无半分泪痕,只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恨意若深。

“无妨。”她淡淡道,“这些事,本宫原也没想瞒你。”

女人行至案前,执起一枚白玉镇纸。

她虽顶着公主尊号,居于揽蕙苑,实则处境颇为微妙。

平日里深居简出,少与后宫诸妃往来,便是宫宴也常托病不出,倒像是真个性情孤僻、不慕荣华的。

满宫之中,也只有路桓与她知道,两人曾经的爱情。

那时,女人还不叫路婵因,而是前朝末帝的幼女,封号长乐,光艳照天下。

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虽国势日颓,她却被保护得很好,犹自不知愁滋味。

直到那一日,宫宴之上,她随着母后出席,于席间见到了时任边关守将、入京述职的路桓。

那时的路桓,英姿勃发,眉宇间自有股睥睨之气,与那些沉湎声色的宗室子弟截然不同。

许是久在边关,他身上带着风沙磨砺出的粗粝与鲜活,只一眼,便撞乱了她养在深闺的平静心湖。

后来……后来便是些才子佳人似的俗套故事。

他借故留京,她寻机出游。

御花园的假山后,太液池的画舫中,都曾留下过他们悄然相会的身影。

他赞她不同于凡俗女子的见识与灵秀,她慕他胸怀天下的抱负与豪情。

他曾执着她手,在月下立誓:“待我他日……必以功勋为聘,许你永世安康。”

少女的心,便这般轻易地许了出去。

她甚至天真地以为,这便是话本里唱就的良缘佳话。

却忘了他的姓氏是路。

是那个手握重兵、早已对摇摇欲坠的皇位虎视眈眈的将门路家。

宫变那夜,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喊杀声、哭嚎声震耳欲聋。

她被忠心老嬷嬷拖着,藏匿于冷宫枯井之中,听着上面熟悉的宫人一个个倒下,听着父皇母后的寝宫方向传来凄厉的惨叫……

她在冰冷的井水里瑟瑟发抖,心中却还存着荒谬的渴望,盼着他会来救她,会如他誓言般,护她周全。

然而,她等来的是新朝建立,路桓黄袍加身。

等来的是他下旨,将前朝皇室“余孽”尽数诛戮。

她的父皇、母后、兄长……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都成了他登基路上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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