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坐在房间里,暗自垂泪。
他一生,忠君爱国,为了大宋殚精竭虑,想不到到老,落得如此下场。
不仅自己成了朝廷钦犯,两个儿子也被刺配沙门岛。
麾下将领,也是被抓的被抓,刺配的刺配。
他虽然在人前,尽可能表现的坚强。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感觉心如刀绞。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谁?”
张叔夜警惕的站起身来,盯着房门方向。
“我,武松。”
张叔夜有些诧异,武松这么晚了,来找他干什么?
不过,之前他一家老小被擒,武松终究还是帮过他。
迟疑着,打开房门,就见武松空着双手,站在门外。
“贼寇,有话说,有屁放,没事赶紧走!”
张叔夜有些不悦,挥挥手,准备关门。
“且慢!”
武松一伸手,扳住了一扇房门:“武松此来,是想请张太守,看一出好戏!”
张叔夜用尽全力,想要将门关上,可他哪里敌得过武松神力?
犹如蚍蜉撼树一般,用了半天力,房门纹丝不动。
武松伸出右手,拎起张叔夜后颈:“请吧,张太守!”
张叔夜被武松拎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鸡...
片刻之后,武松在一个院落对面,停了下来。
这个院落,坐北朝南,两侧建有厢房,建造的极为考究。
武松双腿发力,纵身一跃,左手扳上院墙,再一用力,整个人已经拎着张叔夜,翻过了院墙。
张叔夜心中无比疑惑...这院子,有什么好戏可看?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声,传入两人耳朵。
两人循声而去,只见正房当中,几个身穿华贵衣服的青年,正在喝酒吃肉。
“娘的...这群贼寇真是穷酸,天天除了肉就是肉...这些东西,狗都不吃!”
一个青年说着,将手中的肉摔在一旁,又狠狠的补上几脚。
另外一个青年,慢悠悠的喝下一杯酒:“要不是张叔夜那蠢货,小王我早已回到东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美酒佳肴、美女娈童用之不竭...何必在这土匪窝受这窝囊气,连酒都是酸的?”
两人身旁,一个华服青年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甘示弱的开口道:“就是啊...这狗屁山寨连个女人都没有...那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腰他娘的比水桶还粗...真是脏了小王的眼睛...”
“他们不是贼寇吗?就不会下山抢几个鲜嫩的雏儿,给咱哥几个开开荤?这群贼寇也是有些毛病...居然讲究什么秋毫无犯,不伤百姓...无非一些贱民罢了...能临幸她们,是她们的荣幸...”
“听说最近又要跟辽国打仗了...照我说,打什么仗啊...议和多好啊...省下的军费,还可以造几座园子,跑马打猎不痛快吗?”
窗外,张叔夜听着这些话,只感觉浑身发凉。
他一生忠君爱国,总想着为国出力,刀斧加身也不皱眉头。
可听完这番话以后,他终于对朝廷,对官家有些心灰意冷。
如果,他效忠的,都是这样的人...
那他还有效忠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