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自清河崔氏,性情温婉,素有贤名,执掌六宫二十载,从未有过大的过错。只是……”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越是完美无瑕的人,就越是深不可测。她与太子,并非一母同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卷第64章羊入虎口(第2/2页)
“我明白了。”沈青凰点了点头,再无多言。
有些话,不必说透。
安宁公主的召见只是一个开始……
翌日,安宁公主府。
沈青凰一身素雅的湖蓝色长裙,未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白玉簪,整个人清丽得如同一支雨后新荷。
她被宫女引着,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一处精致的暖亭。
亭中熏着清雅的龙涎香,安宁公主正坐于主位,手中端着一盏清茶,细细品着。
她约莫三十许的年纪,容貌秀美,眉宇间带着一丝久居上位的雍容与淡然。
“臣媳沈氏,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金安。”沈青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起来吧,赐座。”安宁公主的声音温润如玉,她抬眼打量着沈青凰,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审视,“早就听闻沈家的女儿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那些庸脂俗粉,多了几分清骨。”
“公主谬赞。”沈青凰在下首的锦凳上坐下,只坐了半个边,腰背挺得笔直。
“不必拘谨,本公主今日请你来,不是为了讲这些虚礼的。”安宁公主放下茶杯,开门见山,“本公主很好奇,你并非出身医药世家,是如何懂得那防疫良方的?”
来了。
沈青凰心中一片平静,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丝追忆与黯然,轻声道:“回殿下,臣媳幼时……流落在外,曾得一位云游的老先生搭救。那位老先生医术高明,臣媳跟在他身边学了些皮毛,这方子,便是那时记下的。只是当时年幼,只当是寻常的清热解毒方,未曾想过竟有如此大用。”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既说明了药方的来源,又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没有半分邀功的意思。
安宁公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在庄中试药之举,也是你想出来的?胆子倒是不小,三千多条人命,你就不怕出了岔子,落得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压力。
沈青凰抬起头,直视着安宁公主的眼睛,凤眸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澄澈的坦然。
“回殿下,怕。但臣媳更怕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因瘟疫而死。前……是臣媳曾听闻,数年前南方曾有大疫,便是因为初期官员迟疑,错过了最佳时机,才导致哀鸿遍野,十室九空。臣媳人微言轻,唯一能做的,便是以国公府的名义,将这风险担下来。成了,是万民之幸;败了,不过是臣媳一人之罪,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她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字字恳切,掷地有声。
那句脱口而出的“前世”,虽被她及时改口,却让安宁公主的眼神微微一动。
亭中安静了片刻,只听得见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良久,安宁公主才缓缓地笑了,那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欣赏。
“好一个‘一人之罪’。”她端起茶杯,亲自为沈青凰斟了一杯茶,“你比本公主想象的,还要通透,也更有胆识。晏清那孩子,素来眼高于顶,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殿下过奖了,是臣媳高攀了世子。”沈青凰垂眸应道。
“行了,在本公主面前,就不必说这些场面话了。”安宁公主挥了挥手,语气随意了许多,“这防疫汤药之事,你做得很好,圣上和皇后娘娘也都知道了。尤其是皇后娘娘,对你赞不绝口。”
沈青凰端着茶杯的手稳稳的,心中却明镜似的。
安宁公主这是在提点她,也是在告诉她,她的名字,已经入了中宫的眼。
“皇后娘娘说,宫中人多,规矩也多,防疫之事更需谨慎。她想请你入宫一趟,当面听听你的见解,也好让太医院的诸位有个参考。”安宁公主看着她,缓缓说道,“你,可愿意?”
这哪里是问她愿不愿意,这分明就是传达命令。
沈青凰立刻起身,再次福身:“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媳的荣幸。”
“好。”安宁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公主会安排妥当,三日后,你便进宫吧。”
……
与此同时,陆府。
曾经因为即将添丁而处处透着喜气的府邸,如今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陆寒琛被下入天牢,罪名是“欺君罔上,贻误国事”,这种罪名,轻则流放,重则抄家杀头。
整个陆府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而沈玉姝的院子里,更是压抑得如同坟墓。
“啪——!”
一只成色极佳的汝窑天青釉笔洗被狠狠地掼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贱人!沈青凰那个贱人!”
沈玉姝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裙,妆容精致,但那张美丽的脸却因为嫉妒与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