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本也是家宅争斗引起的。
夏舒纬死不足惜,可若他被冠以通敌叛国的罪行,那父亲以及整个夏府都会受到牵连。他在害父亲,怎可让他再连累父亲。
如此便是着了后面人的道。
盛枷也是这个意思。
家贼,便就由家族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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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
这是一个长长的不眠夜。
白日里还是一副热闹喜庆的模样,到了夜里,所有为了夏舒纬生辰所做的妆点全部一一撤去。
夏舒纬进了府,便被绑进了三草斋。
夏老夫人也来了,听了事情的经过,只觉得头顶一阵眩晕。
刚刚为这个嫡长孙过了二十一岁的生辰,他竟就跑出去做了这混账之事。
她忍不住用拐棍,颤抖地戳着夏舒纬的脊梁骨。
“你到底是为何啊,啊?为何?你怎可害自己的父亲,你怎可与细作做交易!”
“我是如何看着你长大的啊,你知我对着你祖父的牌位,夸赞了你多少次?你就是如此光耀我们夏府门楣的?”
“你,对得起我们阖府对你的期望吗?造孽啊,造孽!”
“就该将你送去那刑场!受那五马分尸之刑,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夏老夫人气得喉咙都觉得冒烟了,整个人也抖得厉害。
夏姝不住地安抚她。
夏舒纬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脸色一片黯灰。
夏舒寒跟夏桉站在屋外。
夏舒寒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惊愕地不知该说什么。
他记事多少年,就崇拜了这个兄长多少年。
在他眼里,兄长是天上月亮,山中松柏,湖中白莲。
是清风朗月般高洁的存在。
可这一切的认知,在刚刚那个狭塞的胡同里化为了泡影。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兄长,他做为目标学习的兄长,竟是个为了一己私利,可以出卖父亲的叛徒。
如此品行,别说是做他的榜样,做人都不配。
夏舒寒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口。
夏桉双手交叠在身前,举目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
入冬的风很凉,很冷。
就像今日兜头浇在家人头上的这盆冷水。
其实让夏舒纬栽在这种时候,对家人来说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