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全眉头一皱,“谁?”
沈清柔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人群中的某个方向,她张开嘴,就要喊出那个名字。
“是——”
秦望舒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想攀咬孙氏?把整个苏家拉下水?
她朝着身后的锦瑟,递去一个微不可察的眼色。
锦瑟立刻会意,身影一闪,便到了沈清柔面前。
苏云溪甚至只来得及挑了挑眉,以为秦望舒要亲自了结她,却见锦瑟素手扬起。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沈清柔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沈清柔的后半句话,连同几颗牙齿,一起扇回了肚子里。
沈清柔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她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一丝血迹,从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
锦瑟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沈清柔,声音冰冷。
“沈姑娘慎言!”
这时,秦望舒才迈着从容的步子,缓缓上前。
她越过锦瑟,走到冯德全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她的姿态从容,声音清冷,与周遭的混乱和沈清柔的癫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冯公公,这沈清柔设计陷害,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
“如今自知死罪难逃,竟还妄图攀咬旁人,拖无辜之人下水,实属罪加一等。”
她顿了顿,抬起眼帘,目光坦然地迎上冯德全审视的视线。
“家门不幸,出了此等品行败坏之人,污了公公和太后的眼,是望舒的不是。还请公公恕罪。”
她的话,说得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好在,沈清柔与沈莉并非我苏家血脉,她们犯下的罪过,苏家绝不偏袒,一切任由太后发落。”
冯德全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在宫里浸淫多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像秦望舒这般年纪,遭遇如此恶毒的陷害,事后却能这般冷静沉着,条理分明地处理后续,甚至懂得权衡利弊,保全家族颜面。
这份心性,这份手段,别说一个闺阁少女,就是许多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狐狸,都未必有。
苏家这个养孙女,不简单。
他再看向地上已经彻底傻掉的沈清柔,眼神里只剩下鄙夷和厌恶。
孰是孰非,高下立判。
“秦姑娘言重了。”
冯德全的声音竟缓和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客气。
“一粒老鼠屎,坏不了一锅汤。苏家乃千年世家,家风清正,太后她老人家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