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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盈满腥臭怪异令人作呕的气味。
栅栏里的司空景明衣衫褴褛，死状诡异可怖，失去生机的脸上全是被折辱到崩溃的不甘。整间牢笼布满各种挣扎的抓痕，血迹斑斑。
前世仵作给司空景明验尸的结论，此刻在顾烨城脑海清晰呈现。
天潢贵胄这样的死法实在是……
是他妈活该！！
“呕…”顾烨城还是忍不住反胃要吐，目光紧盯着少年，脚步没停，缓慢的靠近轮椅。
轮椅上的少年一动不动，头微垂着，连胸膛都看不出起伏，脸色惨白不见活气儿，露出的纤细脖颈更显脆弱。
少年听见顾烨城的作呕声，像正濒死的尸体，抽搐了一下，顾烨城看在眼里，胸腔滞闷的刺痛。
“宝宝？”顾烨城发出自己最柔和的声音，仿佛少年是羽毛一样，气息重一点就要飘摇而去。
顾烨城在轮椅前蹲下，仰视着徐凡心。
少年的嘴唇呈透明色，瞳孔无法聚焦，眼眶猩红似血，面部肌肉坏死一般，对着顾烨城一言不发。
顾烨城缓缓靠近，双臂环上少年，却不敢收紧，试探一样，又轻声唤了一声，“宝宝？”
徐凡心瞳孔微动，视线茫然，透着死气，“他遭受这样的对待，你觉得恶心？”
顾烨城浑身冰冷，恍若猎物被天敌凝视，徐凡心似乎要吃掉他。
可他不怕，他知道宝贝原本的样子，仇恨给他塑造了冷硬的外壳，只有在柔软的内里被伤的血肉模糊时，才会敌我不分的无差别攻击。
他的宝贝在痛。
顾烨城阵阵心痛如潮迭起。
顾烨城：“宝宝要怎么做，当然都是可以的。”
“都可以？”徐凡心喃喃的重复，眼眸中茫然未散又浮起幼态的疑惑，“都可以，这种话是哄小孩子的啊？可我已经十八岁了。”
顾烨城不错眼的观察着徐凡心的细微表情。
徐凡心静望顾烨城许久，声音轻轻，自说自说一样，“你早就知道了，我是疯子。”
顾烨城骤然收紧双臂，蹲姿下比少年略矮些，便仰头与他鼻尖相抵，“没关系的宝宝，你只要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啊。”
“你爱我。”徐凡心机械的重复着，“你爱我。”
顾烨城身体紧绷，神经高度敏感，抵着他的鼻尖，声音都在颤抖，“是啊，信我好吗？宝宝，我爱你……”
徐凡心疑惑的怔怔，好似听不懂这么简单的语言一样。
栅栏里，阿甲将司空景明的尸体装进麻袋，准备带走扔进废太子府。
徐凡心侧眸无波无澜的看了一眼麻袋，“是啊！经历这样的折磨，死了才好。”
“恶心吗？”徐凡心重新与顾烨城四目相对，咫尺凝望，“我觉得还好啊。”
顾烨城茫然不知所措，满心不想让他待在这窒息的地牢里，“他已经死了，不说他了好吗？夜深了，我们先回去，我给你洗个澡，然后哄你睡觉，宝宝累了，需要休息……”
周围烛火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潜藏着恐怖凶灵一样，私牢里好似被凝滞的气氛挤压出哨鸣声。
“不要被爱冲昏头脑，人生很长，要爱一个疯子，会很累，我努力过，这个病…好不了的……”徐凡心声音凉凉，满脸淡漠，好像对命运彻底的妥协，无力的不再有任何反抗。
他刻板的陈述着事实，劝说顾烨城放手。
“我不管！”顾烨城打断，他已经非常克制情绪了，但还是被徐凡心疏离的态度刺得浑身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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