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海风并未吹散我内心那如铅块般沉重的紧张情绪。布鲁克斯,这位我最为倚重和信赖的手下,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出现,立刻迈着急促的步伐朝我走来。他的面容因焦虑而显得格外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藏着一片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阴沉海面。
“船长,”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是从压抑的胸腔中挤出来的,“咱们此刻的处境,实在是糟糕透顶。前桅在刚才激烈的交火中不幸被毁,那可是船只前行的重要支柱啊!不仅如此,船上的许多索具也破损得惨不忍睹,犹如被战火洗礼后的残垣断壁。以目前的状况,若不进行大规模、全方位的修缮,我们连维持船只正常的航向都难如登天。”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迅速朝船尾方向投去焦虑的一瞥,“您瞧瞧他们,”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下巴朝那几艘正气势汹汹逼近的西班牙船只示意,“在咱们设法升起足够的船帆,改变当前不利局势之前,他们就会如饿狼般迅速追上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带着咸味的海风当作镇定剂,让自己做好面对更坏消息的心理准备。“那火炮的情况怎么样?”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内心却忍不住一阵忐忑,预感到情况可能不容乐观。
“六门火炮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船长,”他无奈地摇摇头,声音中满是沮丧与无奈,“先前连续开炮时产生的巨大后坐力,再加上敌方猛烈回击所造成的损伤,使得这些火炮如今形同废铁。或许假以时日,我们能够将它们修复,但就眼下这万分危急的形势而言,根本来不及用它们来抵御即将到来的敌人了。”
“那咱们的船员呢?伤亡情况如何?”我焦急地询问,心中默默祈祷着至少船员们能平安无事。
“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员牺牲,船长,”他的声音中总算透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船上二十二名船员都还在。不过,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所幸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和划伤,并无性命之忧。但在当前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这点幸运实在是微不足道,无法给我们带来多少慰藉。”
他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坚毅,“咱们现在的胜算微乎其微,船长。不出一小时……乐观估计,最多两小时,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他们就会进入火炮的射程范围,到那时,我们将陷入绝境。”
我的思绪如同一团被狂风肆虐的乱麻,在脑海中疯狂地飞转。我绞尽脑汁,拼命思索着每一个可能的解决办法,每一条或许能带领大家脱离险境的策略,试图在这黑暗的绝境中寻得一丝微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