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见此路不通,倒也沉得住气。太后既然叫她来,总不会只骂一顿。她垂眸淡淡道:“既如此,臣妾也不强求。”
太后现在一看宜修整这死出就火冒三丈,可是即使来气,却又不得不为其打算:
“家世低微的嫔妃,就随她们生去吧!皇帝都这把年岁了,即使你放开了让她们生,又有几个能够生下健康的皇子?
你何必再继续造孽?须知哀家现在也是心慌得很,皇帝的子嗣这么稀薄,
万一哪一天他真要细查起来,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哀家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了,到时候又有谁能够庇护你?难倒你还指望皇帝对你还有那么几分真心?
你扪心自问,你二人可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
说罢,太后她顿了顿,语气稍缓,
“现在哀家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放开了后宫嫔妃,让她们自行生产。
之后你挑个合适的抱养再身边。皇帝登基也才一年,这般年岁的孩子才更有栽培价值;
二来就是慧嫔手中的四阿哥, 这也是哀家给你留的最后退路,只要你不捅出天大的娄子,被当场赐死。
有皇子在身后,总能保乌拉那拉氏不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太后之言字字都如重锤,可宜修听着,却只觉句句都是为了家族考虑,而非真心为她打算。
心底翻涌着恨意的同时,面上却仍是一派麻木之态 ——
多年的伪装早已刻进骨子里,任太后目光如炬,也瞧不出半分破绽。
“不如两样都选。” 宜修只是垂眸,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件寻常事,
“双管齐下,才能更稳妥些。” 她本是不愿沾手惠嫔的四阿哥,可话到嘴边,忽又意识到留条后路的必要性。
毕竟也是这般年岁的皇子,即便皇上再不喜,只要她和乌拉那拉氏能够大力栽培,也未必不能博一线生机。
至于那些低位嫔妃…… 她嘴角闪过一丝极淡的冷笑,去母留子的手段虽麻烦些,但顶多也是多费些手段罢了。
太后端坐于上首,听着宜修理所当然的话,眼角微微下垂,掩住眼底讥讽。
果然又同她想的一样,一味的贪多贪足。既想攥着新皇子降生的盼头,又不愿放过已长成的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