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如安陵容所料,这方太医早在好多日前,就已诊出安陵容腹中胎儿为男胎,且十分健康。
只是他作为一个太医,向来小心谨慎惯了,没有露出过半分,他可能也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第二日清晨,又到了方太医为安陵容请平安脉的日子,
他的指尖再次搭在安陵容腕间,三指感受着脉象起落,尽管心中早有定论 ——
可他的心中仍是难免诧异,明明母体很是孱弱,可这腹中胎儿却一直很是健康。
自他诊出昭嫔此胎为男胎之后,又偷偷翻阅多本医书,更是换了三种法子反复验证,就怕出现差错。
他虽说与佟家沾着连襟的关系,可这龙嗣的消息,哪是能轻易与人分享的?他也有着自己的算盘。
这一胎毕竟是雍正特意安排他来看护的,这眼见着通天之梯已经搭上,
他如果现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佟家,这么大个家族,难保会有人起了其他的心思。
况且他已被昭嫔告知,其整个产期都要留在这圆明园直至生产,这也正是他独揽功劳的好时机。
若现在就把消息透出去,肯定会有人眼红使绊子,下黑手。到时候出了差错,他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况且诊脉辨男女本就有玄虚,即便有人瞧出端倪,他大可以 "脉象未稳" 搪塞过去。
只要稳稳护住这胎,等孩子落地,天大的功劳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方太医收回手,面上仍是一派恭谨:"娘娘胎象安稳,只管放宽心便是。"
安陵容也没想到这个方太医小心思这么多,明明诊出了,却一直装着不知道,连她这个正主都不被告知。
这是怕她眼皮子浅,咋咋呼呼把孩子给作掉了吗?这是把她当成富察氏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胎儿是男是女,巴巴追问也与她仙气飘飘的性格不符,真没必要。
可是她不急,架不住身边几个人急呀。
这边茗烟见今日的诊断完毕后,就突然凑上前,声音压得极低的问道,
"太医替娘娘诊了许久,可瞧出是男是女?"
听了问询,方太医的目光先是下意识的往榻上扫了眼,旋即拧起眉头,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娘娘体质本就娇弱,这脉象虚实难辨......" 他重重叹了口气,
"不过请娘娘宽心,皇嗣的胎位周正,且发育良好,定能平安落地。"
安陵容瞧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珠子,也是险些笑出声。
这老东西眼底藏着的事,怕是小心谨慎惯了。
于是她也只是随意的扇了扇团扇,语气依旧温柔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