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玉阁的炭盆烧得正旺,沈烬却觉着掌心发烫。
她捏着那方浸了血的锦帕,指节因用力泛白——老周送炭时说,南宫烬收到血书后连茶盏都没放稳,只说了句"等我"便掀了门帘冲出去。
窗外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兰心端着药碗进来时,沈烬正盯着烛火发呆。
那簇火苗突然扭曲成蛇形,她指尖一颤,药碗"当啷"落地。
"王妃?"兰心慌忙去捡,却见沈烬已站在窗边,目光如刃划破夜色。
"有人翻了西墙。"她声音轻得像雪,"三步一停,五步一避——是南宫。"
话音未落,后窗"吱呀"一响,裹着雪色斗篷的身影翻了进来。
斗篷一掀,露出南宫烬那张清俊的脸,眉峰凝着冰碴,腰间悬的青铜药囊还沾着半片枯叶。
"阿烬。"他上前一步要碰她的手,却在触到她腕间冰凉的瞬间顿住,"禁足这些天,你又没好好吃饭?"
沈烬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案前。
烛火映着她眼底的赤芒:"萧景琰的人追来了。
方才那两个杀手身上的蛊虫,是漠北血蚕。"她扯下他斗篷,露出内里缠着的十二根淬毒银针,"我要知道,他们怎么绕过司刑司的暗桩,怎么摸清我禁足的行踪。"
南宫烬的指腹擦过她袖中短刃的血痕,忽然低笑:"你呀,总把最狠的招藏在最软的壳里。"他从药囊里摸出颗朱红药丸塞给她,"先含着,烬火反噬的疼我替你压三天——"
话音戛然而止。
窗棂发出细不可闻的断裂声。
沈烬和南宫烬同时转头。
血影杀手就悬在窗外,黑纱覆面,只露一双寒潭似的眼睛。
他手中的淬毒短刃正沿着窗纸缝隙往里探,而另一侧的门框传来闷响——铁臂刀客的九环刀已经劈开了门闩。
"退到我身后。"南宫烬将沈烬往怀里一带,银针在指间跳出半弧寒芒。
沈烬却反手扣住他手腕,短刃从袖中滑出,在掌心转出冷光:"义兄,你治毒,我放火。"
血影的刀先到了。
他像片被风卷起的枯叶,从破碎的窗棂间旋进来,短刃直取沈烬咽喉。
沈烬不闪不避,短刃横挡,"当"的一声金铁相击,震得她虎口发麻。
血影乘势欺近,左掌成爪抓向她面门,右刃改刺心口——这招"双蛇吐信",正是漠北杀手的绝命式。
"小心!"南宫烬的银针擦着沈烬耳畔射向血影后颈。
血影头也不回,足尖点地倒掠三尺,竟用后背硬接了那枚银针。
他反手拔针,凑到鼻端一闻,忽然笑了:"毒针里掺了鹤顶红?
好个南宫镖师,倒是比十年前更狠了。"
话音未落,铁臂刀客已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