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岑毅还是来了吴雨桐的房间,倒不为别的。
他之前觉得情趣和端庄是不能存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所以他找夫人和纳妾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人。
但是自打见了吴雨桐后,他才知道,这两种东西不是不能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而且那个人还很美。
“累了吧?”岑毅对着吴雨桐招了招手。
吴雨桐正在灯下理着账本,闻言抬眸,鬓边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倒比白日里少了几分周旋的锐利,多了些柔和。她放下笔,起身时裙摆扫过凳脚,发出轻响。
“还好,”她走到岑毅面前,接过他脱下的外袍,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倒是侯爷,今日累了一天,心里还难过,您早些休息吧,等妾把今日的账整理出来,日后谁家有事,也好知道怎么还礼。”
岑毅看着她指尖在账册上划过的弧度,他伸手按住她翻页的手,掌心温热,恰好覆住她指腹的薄茧:“账册明日再理,夜里费眼。”
吴雨桐指尖微僵,抬眸看他,只轻声道:“今日的礼单最乱,各家送来的东西有轻有重,记不清了,往后回礼错了分寸,反倒落人话柄。”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在理。
“你倒是比我细心。”他松开手,指尖却似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从前母亲总说,家里的事该交给稳妥人打理,我那时还不懂,如今才算明白了。”
吴雨桐低下头,继续在账册上批注,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侯爷过誉了,不过是分内事。”
她鬓边的碎发垂下来,扫过脸颊,带着点不经意的柔态,倒比刻意摆出的端庄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