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厢房傍晚的时候也都搬来了,有伙计有掌柜的,也都相互打了声招呼便各忙各的。
首饰开光,孔德加了三枚铜钱。
孔清言一脸好奇:“师父,这首饰我倒看不出价格。”
“至少百贯,一两金丝,另外瑟瑟品极高,也就是小,否则可值了银子”,孔德皱了皱眉:“识文断字不足为奇,抄写经卷可难,里面小注等闲人看了都晕,这丫头兰心惠质。”
孔清言点了点头:“荣辱不惊。”
“是个人物,明日这三枚铜钱送她吧,别白吃白喝的”,孔德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儿郎才配得上这冰清玉洁。”
孔清言鼻子嗯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师父越老越闲操心。
半夏书房的油灯夜半尚未熄,不是点灯熬油的写字,是瓷器坊掌柜的送了自己一个青瓷兽头笔架,就因为张元送了一盆包子。
笔架通体是温润的青瓷质地,色泽青幽,如深山翠湖。笔架以兽头为形,兽首微微昂起,双目圆睁,怒目而视,两颗尖锐的獠牙从嘴角探出,似要择人而噬,透着一股凶猛之气。
双耳高高竖起,兽头的额头微微隆起,几道褶皱凸显威严与凶悍。
张开的大口是放置毛笔的地方,笔架的设计者巧妙地利用兽口的空间,当毛笔搁置其中,仿若被这猛兽衔在口里。
几分自然,几分野趣!
难得有入眼的东西,也是一乐。
院子里人多,半夏这一晚睡的极安稳。
早上起来的时候,刚穿戴整齐走出来,一进厅堂笑道:“清言道长好,您怎么没招呼我一声?”
“也无甚大事,正好师父去灶房蹭吃蹭喝了,让我送小姐三枚铜钱,小姐别嫌弃,师父也就是为了混个脸熟,以后吃饭不遭罪”,孔清言边说话边递过来两个木盒:“师父说一会儿跟你蹭车去东城。”
“多谢道长”,半夏双手接过:“那一会儿一起吃饭,吃过早饭咱们就走。”
“也好,我回去换身衣袍,师父说今日全穿蓝袍,让先生把铜板戴上”,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送走清言,半夏忙回内室戴上坠子,麻利的用三枚铜钱编了个手环,换了一身交领的蓝色细布夹袍。
早饭一人一碗素烩汤,六盘刚出锅的水饺。
吃过早饭,张元雇了辆可拉六人的油壁车,装上货物,坐四个人轻轻松松。
油壁车的马匹多,四匹马的速度很快,脚程好,人也坐的不颠,几个人难得的舒适。
张元挑帘看了一眼外面:“小姐,明日寒食节,咱们做青团吗?”
“做,我做”,半夏一阵恍惚,突然想起了孙祖母。
张元皱了皱眉头:“您可真行,您写字吧,少跟老奴抢活,老奴也就是做饭还能卖弄卖弄。”
孔德哈哈笑道:“小元子做饭不错,我都吃馋了,让她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