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灯光惨白，映照着财务科干事刘琦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双手被反铐在椅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深色的裤子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的眼神躲闪，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显然，林骁带队拦截时的雷霆手段和此刻审讯室的压抑氛围，已经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苏瑶坐在他对面，神情平静，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刘琦虚弱的伪装，直视他内心的恐慌。
“刘琦，”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网计划’，你应该不陌生吧？”
刘琦猛地一颤，像被针扎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秘书死了。”苏瑶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的死，和你经手的那些账目，以及那个‘天网计划’，脱不了干系。你现在是唯一的活口，也是我们找到‘黑鹰’的唯一线索。”
旁边的霍霆风面色冷峻，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刘琦的心上。
林骁则像一尊铁塔般立在刘琦身后，无形的压力让刘琦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奉命行事……”刘琦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
“奉谁的命？”苏瑶追问，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黑鹰’是谁？他在哪里？”
刘琦猛地摇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们都是单线联系，他……他非常谨慎，我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几次，每次都是通过加密渠道发来的指令。”
“指令的内容呢？”霍霆风沉声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就是……就是处理一些账目，把一些资金……转到境外的指定账户。”刘琦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些账户很分散，每次也都不一样。我只是……只是个执行者，一个……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哀求，“长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
“你的家人我们会依法安排。”苏瑶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松动，“但前提是，你必须提供有价值的情报。‘黑鹰’的行事方式，他的习惯，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成为我们抓住他的关键。”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刘琦的反应，“你负责洗钱，资金的流动总有痕迹。告诉我，最近一次，或者最大一笔资金的流向，以及‘黑鹰’给你的指令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刘琦的眼神开始剧烈闪烁，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权衡利弊。
审讯室内的寂静令人窒息，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霍霆风指尖叩击桌面的轻响。
过了许久，刘琦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解脱：“有……有一次，大约半个月前，有一笔数额特别巨大的资金需要处理。‘黑鹰’的指令很急，要求我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而且，那次他指定了一个……一个非常规的中转点。”
苏瑶和霍霆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什么中转点？”苏瑶追问。
“是……是一个加密货币的混合平台，非常隐秘，据说可以完全切断资金的追踪路径。”刘琦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以前从没接触过这种方式，‘黑鹰’还发来了一份详细的操作指南。他说，这笔钱很重要，关系到后续一个……一个大行动的启动资金。”
“大行动？”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