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能在小钩的窝里睡吗?”小橡问雨花,他的眼睛反射着透过围墙映入的月光,“这是我在育婴室的最后一晚了。”
“不行。”雨花爬进窝里,蜷起身子,准备睡觉,“我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他已经习惯独自睡觉了。你会影响他晚上好好休息的,如果他还想成长的话,就需要得到尽可能多的睡眠。”
小钩缩了缩。他已经在自己的窝里睡了漫长的一个月,这不但没有减轻他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加痛苦。小田鼠、小花瓣和小甲虫已经搬去学徒巢穴,还期待着搬进武士巢穴。小钩蜷缩在自己的窝里,将鼻子埋在脚掌下。要是他没有撞烂下巴该多好啊,雨花就会依然爱他。可现在,雨花的举止就像是将他的丑陋视作传染病似的。他尝试过取悦雨花,以弥补自己给她造成的伤害。他从猎物堆为她拿猎物,她却让他停下来。他主动提出清理她窝里的旧苔藓,可她只会摇头。
“清理你自己的窝吧。”她对他说,“柔爪会清理我们的。”
小钩用力拱鼻子。他的肚子在叫,下颚在疼。他只能设法提前吃下一截鱼尾,以免疼痛使他无法咀嚼。要是不吃东西,他又怎么能长大,拥有自己的学徒名呢?
“小钩!”
是田鼠爪在叫他。小钩睁开眼睛,炽热的绿叶季阳光从芦苇墙透射进来,雨花的窝是空的。难道他错过了小橡的命名仪式吗?
“黎明巡逻队带回来猎物了!”
小钩东倒西歪地从他的窝里爬出来,踉踉跄跄地钻出育婴室。他的腿在发抖。
田鼠爪正围着贝壳心直蹦:“瞧瞧他抓到了什么!”
贝壳心的嘴里叼着一条肥大的鳟鱼。贝壳心将鱼放在小钩的脚边,小钩吓得向后一跳,这条鱼几乎和他一样大。贝壳心咕哝着:“总有一天,你也会抓到这样的鱼。”他从这份猎物上撕扯下一块肉。“把它吃了。”他把肉块扔给一旁的小钩,“我会把其余部分给长老们吃,缠须一定会惊讶的。”
小钩看着父亲叼起那条鱼离开,然后低头打量起脚边的这块鱼肉。
田鼠爪则看着他。
尽管鳟鱼散发出的新鲜的河水气息让小钩垂涎欲滴,但他却没有吃。他吸回了差点儿从扭曲的下颚上滑落的口水。“雹星已经赐给小橡学徒名了吗?”他问。
“还没有。”田鼠爪望向雹星的巢穴。覆盖着入口的苔藓间,有一根浅灰色的尾巴在摇动。“仪式之前,雨花想跟雹星谈谈。”
或许她是想让雹星也赐给我一个学徒名吧!
小钩的心里燃起希望之火。
“她告诉回声雾,只有一名武士有资格训练小橡。”田鼠爪继续说道,“她要去确认雹星选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