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道的铁锈味还没从衣角散去，凌霄掏出钥匙时，指腹仍能摸到鞋跟里照片的棱角。楼道感应灯在他踏上最后三级台阶时亮起，家门缝里透出暖黄的灯光，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 这个季节本该谢尽的栀子花，竟从门缝下钻出支带着露珠的花枝，花瓣边缘还泛着新鲜的嫩绿。
“妈？” 凌霄推开门的瞬间愣住了。客厅的茶几上，那盆上周就枯萎的栀子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花瓣，母亲跪在地毯上，围裙沾着泥土，指尖轻抚枯叶的动作停在半空，泪痕未干的脸颊映着花瓣的柔光。最让他心惊的是，母亲的指尖萦绕着层极淡的绿光，每触碰一片枯叶，就有新的嫩芽从茎秆上冒出来。
守脉龙纹身突然发出温热的共鸣。凌霄看到母亲手腕内侧，浮现出与爷爷青铜锁片相似的纹路，只是更纤细，像缠绕的藤蔓，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亮。这是守脉人血脉觉醒的征兆，但比他见过的任何案例都要柔和，带着生命特有的韧性。
“小霄？” 母亲慌忙抹掉眼泪，想把花盆往茶几底下藏，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玻璃杯。在杯子落地的瞬间，凌霄的守脉龙光流与母亲的绿光同时涌出，在空中织成透明的网，杯子悬在离地两厘米的地方，里面的水甚至没洒出一滴。
两人都僵在原地。母亲看着自己泛着绿光的指尖，又看看凌霄掌心流转的金光，嘴唇翕动了半天，才发出带着颤音的气音：“你爸说的…… 那些实验……” 她突然抓住凌霄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也是受害者，对吗？就像新闻里那些被黑巢改造的孩子……”
玄关的镜子映出母子俩交叠的光影。母亲鬓角新生的白发在绿光中格外显眼，那是上周得知爷爷失踪消息后一夜愁白的。凌霄突然想起墨尘说的话 —— 守脉人的异能会在至亲遇险时产生共鸣，母亲的觉醒绝不是偶然，或许与图书馆的追兵、青铜面具人的窥探都脱不了干系。
“妈，这是守脉人的能力。” 凌霄掰开母亲的手指，将自己的金光注入她的掌心，看着那些绿光变得更稳定，“不是诅咒，是……”
“是灾难的预兆！” 母亲猛地抽回手，绿光瞬间黯淡下去。她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个褪色的铁皮盒，里面装着父亲年轻时的照片，背景是守脉人研究所的钟楼，“你爸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你爷爷闹翻的！他说守脉人的能力只会带来毁灭，你奶奶就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哽咽，手指死死抠着照片里父亲的肩膀。
窗外的风铃突然剧烈晃动，栀子花的香气变得浓郁得呛人。凌霄的守脉龙纹身骤然发烫，他冲到窗边，看到楼下停着辆眼熟的黑色面包车，正是图书馆后巷那辆，车窗里隐约闪过蛇鳞徽章的反光。母亲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个匿名号码，附带的视频自动全屏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