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轮胎碾过石子路的脆响,像串被拉断的珍珠。凌霄攥着那枚六边形金属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与掌心银钥匙的灼热形成奇妙的温差。后视镜里,苏瑶家所在的老居民楼越来越小,三楼阳台的位置突然闪过道火光,紧接着是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爷爷!” 苏瑶猛地抓住凌霄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笔记本从她膝头滑落,蓝光在车厢地板上投出老居民楼的实时画面 —— 苏瑶爷爷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举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步枪,枪管还冒着淡淡的白烟,黄铜烟锅滚落在脚边,淡金色的光流正从烟锅里丝丝缕缕地往外冒。
货车司机王哥突然猛打方向盘,轮胎在路面上划出道刺耳的弧线,避开了块从山上滚下的巨石。“老人家早有准备。” 他的声音里带着敬佩,虎口的螺旋疤痕在仪表盘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 1943 年的毛瑟枪,守脉人代代相传的信号枪,枪声能传到三里外的联络点。”
凌霄的目光死死盯着笔记本画面。黑风衣人被枪声惊动,半数人马正往回冲,绿光像被打散的萤火虫,在楼道里慌乱地闪烁。苏瑶爷爷背对着阳台,双手快速转动黄铜烟锅,烟锅底部的螺旋纹路突然亮起,与爷爷笔记里记载的 “守脉人能量阵” 完全吻合 —— 淡金色的光流顺着地板缝隙蔓延,在客厅织成张半透明的网。
“抓紧!” 王哥突然踩下油门,货车冲上段陡坡。凌霄看见后视镜里的老居民楼再次闪过火光,这次不是枪响,而是能量碰撞的爆鸣。黑风衣人的绿光撞在淡金色光网上,像泼在烧红铁板上的冷水,瞬间蒸腾起白茫茫的雾气,将整个楼道笼罩其中。
苏瑶的笔记本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蓝光扭曲成杂乱的线条。画面里,个黑风衣人突破光网的一角,绿光凝成的尖刺直刺苏瑶爷爷后背。老人却像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用步枪枪管格挡,金属碰撞的脆响透过音频传来,震得凌霄耳膜发麻。
“他在拖延时间。” 凌霄的喉结剧烈滚动,掌心的银钥匙突然发烫,星图上代表老居民楼的光点正在快速暗淡。他想起老人往自己手里塞油布包时的眼神,那里面除了夜视镜和增幅器,还有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 “守脉人的职责,就是让启脉者活下来”。
货车拐过道急弯,老居民楼彻底消失在群山背后。但那声枪响仿佛在空气里生了根,与车厢里的每声震动共振。苏瑶突然捂住耳朵,笔记本画面里的雾气正在散去,露出满地的玻璃碎片 —— 奶奶留下的古董座钟倒在地上,指针停在十点十分,钟摆上的守脉人徽章还在微微发亮。
“他们在破坏能量节点。” 凌霄突然明白过来,黑风衣人不是在强攻,而是在摧毁客厅里的老物件 —— 那些都是守脉人用来维持光网的能量介质。座钟停止摆动的瞬间,淡金色光网出现道巨大的裂痕,三个黑风衣人同时涌了进去,绿光在客厅里炸开,像群疯狂的蝗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