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检查材质!”赵医师的声音更高,“谁知道那玩意儿这么不经咬?再说了,要不是你抢着给王寡妇听心跳,我能急着验证吗?”
“都闭嘴。”华御医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沉的像块浸了水的木头,“吵得我头疼。” 林悦叩了叩门,里面的争执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华御医应了声:“进。” 诊室不大,靠窗摆着张红木桌,桌上的脉枕磨得发亮。华御医坐在桌后,白胡子垂在胸前,手里正拿着半截听诊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李医师和赵医师分坐两旁,一个吹胡子,一个瞪眼睛,活像两只斗败的公鸡。 见进来的是个陌生姑娘,三个老头都愣了愣。华御医先回过神,指了指桌前的凳子:“坐。哪里不舒服?” 林悦刚坐下,李医师突然凑过来,山羊胡快蹭到她脸上:“姑娘是来看什么病?我给你看,比老华看得好!”
“你会看什么?”赵医师把他拽回去,“上次给刘老栓看腰疼,差点让人家喝巴豆汤!”
“你才不会看!”
“你才不会!” 华御医突然把听诊器往桌上一拍,吓得两个老头立刻噤声。
他转向林悦,语气缓和了些:“伸手。” 林悦依言将手腕放在脉枕上,指尖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桌上的听诊器——喇叭口的薄膜破了个小洞,胶皮管上还留着圈牙印。
她强忍着笑,听华御医慢悠悠地说:“脉相平和,就是有些气虚,想必是没休息好。”
“老先生说得是。”林悦顺势说,“近日总睡不安稳,梦里总听见人吵架。”
李医师突然插嘴:“是不是像猫打架?赵医师抢听诊器时就这动静!”
“你才像猫!” 华御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竟闪过抹促狭的光:“既然没大碍,就坐着歇歇吧。正好,让你看看什么叫‘医者仁心’。”他说着,竟真的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