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磔风萧索。
齐府又一次被戎装执甲的河西卫们团团包围,领兵者依旧是中郎将卢震,但所领者已变成了精兵逾千——其声之威,其势之壮,其行之凛,其兵之冽,堪比御敌之战。
所有的弓弩均已上弦,所有的茅戈都已擦亮,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要破门而入,将府中之人尽皆拿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横祸,偌大的齐府,满府的仆从奴婢,胆大者寻得刀、剪等利刃,与护院们一同守卫前后府门;胆小者抱头鼠窜、四处躲藏,只恨没有遁地、飞翔之术,好逃出生天;然而,更多的侍婢则是抖如筛糠,无助地相拥而泣。
管家符生,可谓是六神无主、焦头烂额——齐少宣被抓,康大勇不在府中,练芙蓉卧病在床,萧铃儿被劫失踪——接二连三的祸事打击下,符生已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失去了主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距离拴马镇的河西卫大营不远的一间农舍内,康大勇正在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良久之后,一名头戴方巾,葛衣遮面的男子来到了农舍附近,确定无人跟踪后,走进了农舍中。
“阿集,”见到男子,康大勇忙迎了过去,焦急不安道:“宣哥儿现在怎么样了?”
男子摘下面巾露出英挺周正的面容,来人竟是河西卫副帅仇刚的亲卫薛集。
“大当家的,被仇将军以叛国罪关入营牢了。”薛集道。
“你说什么?”康大勇登时震惊不已,上前摁住薛集的双肩瞪着赤红的双眼,问道:“宣哥儿,他、他怎么会叛国?到底发生了何事?”
薛集急忙安慰康大勇道:“康伯,您先别激动,我这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您。”
待康大勇情绪稍稍平稳后,薛集方才继续说道:“事情还得从五天前虎子兄弟来军营找辎重营的营率孙涛说起。虎子具体跟孙营率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当时孙营率很是激动,说是要去运军粮,也没有禀告仇刚将军,当晚就带了辎重营的近千名弟兄出了大营。但是,几个时辰后,虎子和几个商行的兄弟竟然抬着孙营率的尸首回来了,当时一起被抬回来的还有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辎重营的副营率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