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沉重的雕花铁门,穿过精心打理的花园 脑子里乱糟糟的:杀人犯……怪物……愈合能力……爸爸……哥哥……他们会怎么看我?会把我交出去吗?我是不是……彻底毁了?
推开家门,客厅里熟悉的暖光和水晶吊灯的柔和光线倾泻下来。
祁烙、祁炎都在。
他们似乎正在书房讨论着什么,听到开门声,冲出了书房。
当看清门口那个浑身浴血、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人是我时,空气瞬间凝固了。
祁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捂住了嘴,脸色惨白。
祁烙往前走了一步,素来沉稳冷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客厅里昂贵的波斯地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往下滴血的鞋子和裤脚,又看了看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家。
不能弄脏,这个地毯,还是妈妈挑的。
这个念头异常清晰。
我默默地走到客厅中央那片空旷的、没有地毯覆盖的光滑大理石地砖上,然后,像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破布娃娃,直接原地坐了下来。
蜷起膝盖,把血迹斑斑的脸深深埋了进去。
冰冷的触感从身下传来,稍微缓解了一点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混乱。
“池……小屿……” 爸爸回来了,他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
他快步走过来,没有第一时间碰我,只是蹲下身,离我近了些,声音低沉而紧绷,“告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我埋着头,一动不动,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杀了人……我杀了五个人……妈妈的照片……我的身体……我该怎么开口?
“爸!小屿……” 祁烙也冲了过来,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促。
他想碰我,又似乎怕弄疼我,手悬在半空,目光锐利地扫过我手臂、肩膀、额角那些被血污覆盖的地方,似乎在寻找伤口。
“别怕,儿子。” 爸爸的声音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拿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立刻去查,北屿的学校,刚刚发生了什么。封锁消息,调取所有监控,尤其是学校内部的!我要知道全部经过!现在!”
他挂了电话,又看向我,眼神深邃而复杂,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只有沉痛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沉的维护。
“无论发生了什么,爸爸在这里。祁家在这里。没人能欺负我的儿子。” 他伸出手,这一次,宽厚温暖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轻落在了我沾满血污、冰凉的发顶。
那沉稳的力道,像是一块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我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