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我对着电脑处理一些家族产业里我能看懂的基础报表(老爹美其名曰“从小熏陶”),他就在旁边的大书桌写我给他布置的功课。
我偶尔抬头,十次有八次能撞上他偷偷瞄过来的视线,被抓包了就立刻红着耳朵尖埋下头,假装在认真写字。(*/ω\*)
格斗训练场,教练教他基础动作,我坐在场边的椅子上看书或者打游戏。
他练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但每次中场休息,第一个动作就是扭头找我,看到我在,才放心地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水,又跑回场中央。
最要命的是晚上睡觉!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大概是伤好得差不多,从一楼客房搬到我隔壁房间的第三天?
这小鬼就抱着他的枕头,光着脚丫,可怜巴巴地站在我卧室门口,用那种湿漉漉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看着我,小声说:“寰年哥哥……我…我怕黑……那个房间好大…好黑…”
我:“……” (→_→)
怕黑?我信他个鬼!他之前睡的那个废弃工厂角落,晚上别说灯了,连月光都照不进去,伸手不见五指,老鼠蟑螂满地爬,他怎么不怕?
现在睡在祁家堪比五星级酒店客房的、有柔和夜灯、温度适宜、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他跟我说怕黑?
“祁炎,”我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原来住的地方,晚上有灯吗?”
他小脸一僵,眼神开始飘忽:“……没、没有。”
“那有老鼠蟑螂吗?”
“……有。”
“有冷风呼呼往里灌吗?”
“……有。”
“那你那时候怕不怕?”
他噎住了,小脸憋得通红,最后自暴自弃般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不…不怕……” (′-ω?`)
“所以?”我挑眉。
他猛地抬起头,像是豁出去了,眼圈居然开始泛红,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倔强:“那……那不一样!那里…那里没有你!这里…这里太大了!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说完,还吸了吸鼻子,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要哭给你看”的架势。
( ̄ω ̄;) 得,粘人精本质暴露无遗。
什么怕黑,就是没安全感,想粘着我呗。
算了算了,看在他以前那么惨的份上……我心一软,侧开身:“行了行了,进来吧。不过说好,不许踢被子,不许抢我枕头,睡觉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