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床边,手忙脚乱地拆退烧贴,“你知不知道烫伤感染有多危险?”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舌头。
祁北屿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藏在烫伤边缘的旧疤痕就是证明,只是祁北屿更爱他罢了。
退烧贴贴上额头的瞬间,祁北屿轻轻“嘶”了一声。鹿卿立刻缩回手,“疼?”
“凉。”祁北屿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因为发烧显得格外湿润,“你手在抖。”
鹿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确实在微微颤抖。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特么怕你死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丧彪“喵”地炸了毛,紧张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祁北屿突然笑了,虽然因为疼痛笑得有点扭曲,“鹿影帝……爆粗口啊……少见”
鹿卿抹了把脸,突然觉得疲惫如山倒。
他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我给你讲小故事吧。”
“嗯?”祁北屿微微偏头。
“我拿第一个影帝那年,颁奖礼上闹了个大笑话。”鹿卿的声音渐渐平稳,“我穿着借来的高定西装,刚上台就踩到裙摆……”
“等等,”祁北屿打断他,“你穿裙子?”
鹿卿翻了个白眼,“是女搭档的裙摆!她非要挽着我走红毯……”
祁北屿闷闷地笑起来,后背的伤口随着呼吸一抽一抽地疼,但他还是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我当着直播镜头摔了个狗吃屎,”鹿卿比划着,“奖杯飞出去砸中了主持人的假发……”
祁北屿笑得浑身发抖,又疼又忍不住,“靠……真想看……”
“有机会的。“鹿卿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退烧贴的边缘,“我脑子里存着好多这样的糗事……”
祁北屿的呼吸渐渐平稳。
鹿卿讲到他第三次提名才获奖时,发现床上的人已经半阖着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睡吧,”鹿卿压低声音,“我守着你。”
丧彪蜷在祁北屿手边,小肚子一起一伏。
鹿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侧躺在祁北屿没受伤的那一侧。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祁北屿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