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归位的剧痛宛如万千钢针扎入颅内，林凡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猛地弹开双眼。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部榨干。
那被无形巨手拖入地心，直面万古邪源的恐怖窒息感，化作冰冷的铁钳，依旧死死扼住他的神魂，让他额角冷汗滚滚滑落。
“林凡！你还好吗？”苏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哭腔，在林凡耳畔炸响。
她一直死死守在旁边，林凡方才那失魂落魄，身体剧烈抽搐的模样，几乎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
林凡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可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惊涛骇浪，却怎么也无法平息。
他的目光越过苏清雪焦灼的俏脸，像是要洞穿这坚固的洞府岩壁，再次窥探那矿脉最深处，那令人绝望的真相。
钥匙，原来本身就是一道最坚固的枷锁。
想要拯救这个世界，就必须先亲手将它推入毁灭的深渊？
何其荒谬！何其残忍！
这算什么该死的黑色玩笑！
林凡没有片刻耽搁，他强忍着神魂撕裂般的痛楚，将自己所见那惊天动地的秘闻，以及那株以身镇魔的奇异三叶灵植，一字一句，清晰地告知了苏清雪和闻讯火速赶来的太上长老。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
整个洞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温度骤降至冰点。
“以己为牢，身化囚笼，镇压那灭世邪源……万万载……”太上长老那双阅尽沧桑的浑浊眼眸中，此刻涌动着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巨大震撼与无上敬畏。
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每一个字都重如山岳：“这株灵植……不，这位前辈……它的根源恐怕要追溯到连神话都未曾记载的太初年代！它……它是一位活着的英雄，一位被遗忘的救世主！”
苏清雪的脸庞，瞬间血色褪尽，化作一片惨白。
她比太上长老更能体会到林凡话语中那份深不见底的绝望。
那根本不是什么选择，那是一道用鲜血和生命都无法解开的必死之题。
“要得到‘钥匙’，就必须打碎‘枷锁’，亲手放出那头一旦出世便无人能敌的灭世魔神……”
苏清雪的红唇微微颤抖，声音轻得仿佛梦呓，却又无比艰涩。
“可若不取钥匙，任由灵植枯萎，‘枷锁’亦会自行崩解。届时，魔神依旧会脱困，而世间再无任何力量，能够将它重新封印……”
她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喃喃自语：“这……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一条彻头彻尾的死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