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时,宝芝林后院的月光正淌过青瓦。
阿楚踩着木梯从屋顶跳下来,裙摆扫过晏辰伸出的手掌,带起一阵桂花味的风。
“刚在上面看见雷老虎家的灯笼往码头去了,”阿楚往嘴里塞了块十三姨做的杏仁酥,含混不清地嘟囔,“该不会是卷铺盖跑路了吧?”
晏辰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渣,指尖故意在她下巴上多停留了半秒:“跑路?以他那肚量,怕是在憋什么大招。”
铁蛋正蹲在井边给傻妞擦保养关节的润滑油,闻言突然嗤笑一声,手里的棉布在傻妞手腕上打了个蝴蝶结:“就他那脑子,顶多憋出个屁。上次想锯木桩害人,结果把自家师爷的板凳腿给锯了,半夜上茅房摔得嗷嗷叫。”
傻妞的光学瞳孔弯成月牙,伸手戳了戳铁蛋的金属肋骨:“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铁蛋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波频率说:“昨晚潜入他家屋顶时,亲耳听丫的在被窝里哭。”
傻妞的机械臂瞬间红透,嗔怪地推开他:“又去干危险事!”
“为你冒险,甘之如饴啊老婆,”铁蛋顺势握住她的手,突然对着月亮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You jump, I jump——”
“啥?”黄飞鸿刚走进院子就听见这句洋文,手里的药箱差点脱手,“铁蛋你说啥猪?”
阿楚笑得直不起腰,抱着晏辰的胳膊直跺脚:“黄师傅他说他想跳井,让傻妞陪他一起,估计是今晚的庆功酒喝多了。”
晏辰挑眉看向铁蛋,眼底闪着促狭的光:“跳井多没意思,要不去珠江里表演个花样游泳?我给你们直播打分。”
铁蛋立刻松开傻妞,立正敬礼:“报告老板,刚才是系统抽风,现已恢复出厂设置。”
十三姨端着盘刚出炉的双皮奶从厨房出来,闻言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到晚净说些听不懂的话。”她把瓷碗往石桌上一放,“快尝尝,我加了你们说的‘炼乳’,甜得很。”
阿楚眼睛一亮,舀起一勺就往晏辰嘴边送:“快尝尝,比上次那家网红店的还好吃。”
晏辰张口接住,舌尖卷过她的勺沿,低声道:“没你甜。”
“啧,”阿楚故意把勺子往他嘴边一怼,“晏辰哥哥今天糖分超标了哦,小心得糖尿病。”
“那你每天给我打胰岛素啊,”晏辰咬住勺子轻轻一拉,把她拽进怀里,“用你的口水做药引。”
“虎狼之词!”阿楚伸手掐他腰侧,却被他反手按住手腕,两人在月光下闹作一团。
黄飞鸿看着这对活宝,无奈地摇头,刚要转身回房,突然听见院墙外传来几声奇怪的响动。
“谁?”他猛地回头,月光在他瞳孔里凝成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