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住在这破破烂烂的碎玉轩。
可我手里,有了毒方。
还有这该死的“毒脉”。
我攥紧绢帕,指节泛白。
腕上的毒纹又痒了。
像有蚂蚁在爬。
我咬着牙,没哼出声。
“这一世,该算账了。”
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空荡荡的卧房里。
我得找个地方藏绢帕。
这东西要是被发现,死得更快。
我蹲下身,在床底翻。
床板是旧的,木头都松了。
我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一块木板。
“咚”的一声。
不对。
这声音是空的。
我伸手摸。
木板是活动的。
我用力一掀。
暗格。
里面放着个布包。
我把布包拿出来,打开。
是本图谱。
泛黄的纸,封面上写着“毒草图谱”。
字迹娟秀。
是娘的字。
我认了十六年,不会错。
娘是三年前走的。
走的时候,只说让我好好活着,别入宫。
可太傅府要靠我联姻,我还是来了。
我翻开封皮。
第一页画着“痒花”。
旁边写着:“痒花,生于阴处,花淡黄,晒制磨粉,可致人痒,然其根可解,需配薄荷草。”
这和我绢帕上记的痒骨散,差不多。
我接着翻。
一页页,都是毒草的画法和用法。
到了最后一页。
纸上写着一行字。
“清辞亲启:毒脉非祸,善用则生。”
毒脉?
娘知道我有毒脉?
她怎么知道?
我指尖突然一阵剧痒。
腕上的毒纹颜色深了些,像要渗出血来。
我盯着那行字,眼睛发烫。
娘早就知道。
她早就知道我会遭这罪。
可她没说。
为什么没说?
我把图谱抱在怀里,紧贴心口。
布包上还有娘的味道,淡淡的皂角香。
“娘,”我声音发颤,“他们害了我,害了太傅府。”
“这一世,我用您留下的东西,讨回所有债。”
我把图谱藏进衣襟里,又把绢帕叠好,塞进袖口的暗袋。
刚收拾完,院外就传来脚步声。
还有女人的尖嗓子。
“沈才人!醒了没?丽妃娘娘赏的东西到了!”
是小翠。
丽妃的贴身侍女。
前世就是她,提着那盆带刺的月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