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快来啊……娘好疼……”娘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血腥味的风拂过脸颊。
掌心的符咒突然烧起来,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恍惚间,我看见娘的影子脚下,有无数只苍白的手在泥里抓挠,那些手的手腕上,都戴着和血奴一样的骷髅铜钱。
是幻觉!我猛地清醒过来,抬手就往玄夜的手腕砍去——他攥得太紧,我只能用刀柄砸。
玄夜松开手,我趁机后退半步,拉满猎灵弓。没有箭,但符咒的红光已经在弓弦上凝聚,对准那团影子:“妖孽,敢化我娘的样子!”
“阿翎,你要杀娘吗?”影子突然凄厉地尖叫,身形扭曲起来,粗布衫裂开,露出里面黑乎乎的内脏,“你连娘都不认了?你这个不孝女!”
红光“嗡”地射出,穿透影子的瞬间,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化作无数灰绿色的光点消散在瘴气里。泥地上留下一滩粘稠的黑水,和昨晚那些黑袍人化成的一模一样。
我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刚才若不是玄夜拉住我,我怕是已经被幻相引进泥沼,成了那些手的祭品。
“沼泽里的瘴气能勾人执念。”玄夜重新点亮灯笼,光线下,他的侧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你越想什么,它就越能化成什么骗你。”
我没理他,只是擦了擦掌心的汗。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动摇了——哪怕知道是假的,听见娘的声音,看见她的样子,我还是想靠近。这种执念,竟成了邪祟的可乘之机。
“你早就知道这里有幻象,为什么不早说?”我冷声问,指尖依旧扣着弓弦。
“说了,你就信吗?”玄夜反问,语气平淡,“猎灵人的心,比石头还硬,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我语塞。他说得没错,从落羽涧出来,我就没信过他。可刚才,又是他救了我。
往前走了没几步,灯笼的光突然照到个东西。是块木板,半截陷在泥里,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山”字——是爹做的记号!落羽涧的人进山,都会在关键路口刻上家族徽记,方便辨认方向。
“这是我爹刻的。”我蹲下身,擦掉木板上的泥,“他来过这里。”
玄夜也蹲下来,指尖在“山”字上敲了敲:“刻痕很新,最多三天。看来你爹遇害前,确实往沼泽深处去了。”
三天前……正是爹娘出事的前一天。爹为什么要往沼泽深处跑?难道他早就知道玄阴子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