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野的手下没有过多解释“规则”的具体含义,只是强调:“规则就是团结一心,舍弃自我,为集体的未来努力。工作就是加入我们的工厂,大家分工合作,各尽其能。只要努力,生活会好起来的。”
吴曜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他看到那些人在听到“吃饱饭”、“有地方住”、“有工作”时,眼中燃起的希望之光,尽管那光芒在麻木和绝望的背景上显得如此微弱。
吴曜看到他们拿到食物时露出的、几乎是感激涕零的笑容。他看到浅野的手下安排几个年轻力壮的“新人”去清理旁边一处更破败的棚屋,准备作为新的宿舍,那些人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干得格外卖力,仿佛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大人,这些都是很好的‘种子’,”浅野在吴曜身边低语,声音带着一种完成任务的满意,“他们一无所有,渴望改变,渴望接受我们的指引。同化之后,他们会成为稳定、忠诚的劳动力,为教派的发展贡献力量。他们的孩子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和教育。”
吴曜没有说话。眼前这一幕给了他巨大的冲击。浅野说的是事实。加入教派,对于这些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来说,似乎真的是一条“生路”。
他们能吃饱穿暖,有组织依靠,生活有了目标。他们脸上那种因为简单温饱而露出的开心,是真实的,尽管这“开心”建立在精神被重塑、自我被抹杀的基础上。
他看到了教派模式“高效”甚至“仁慈”的一面,它确实收容了被社会抛弃的渣滓,给了他们秩序和生存。
但代价呢?代价是一部分人鲜活的思想变成空洞的服从,是自由意志被彻底剥夺,是人沦为庞大机器上一个没有灵魂的螺丝钉。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D类或者C类,但这与他内心深处向往的、那个虽然混乱但也充满烟火气、虽然不公但也存在着个体奋斗与温情的社会,截然不同。
吴曜走了出来,示意浅野帮忙翻译。
浅野心领神会,立刻上前站到吴曜身旁。
吴曜摘下兜帽,露出自己的面容,“各位,我是吴曜,你们也许听说过我,我是创生教派的第一使徒,没错,你们要加入的‘互助会’就是创生教派。”
浅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一字不差地翻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