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撕裂(1 / 2)

灰霾的天空,像一块浸透了脏水的破布,沉沉地压在霜烬城上空。凌雪抱着厚厚一摞咒术古籍,指关节被冻得通红发紫,几乎失去知觉。每一步踩在冰冷的石砖地上,都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那是凝结的霜花。她缩了缩脖子,试图把脸埋进破旧围巾粗糙的纤维里,只留下冻得发麻的鼻尖暴露在刺骨的空气中。图书馆幽苔回廊里弥漫着灰尘和旧羊皮纸的味道,混合着从骸骨建筑缝隙里渗出的、万年不散的阴冷腐朽气息。

突然,没有预兆,天空裂开了。

不是雷声,不是风声。是苍穹本身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撕开一道横贯天际的伤口。粘稠、刺目、如同腐败血浆般的猩红光芒,瞬间倾泻而下,淹没了灰暗的世界!那红光带着一股浓烈的铁锈腥气,直冲鼻腔,更深处还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巨大墓穴的冰冷霉味。温度骤降,不再是霜烬城寻常的寒冷,而是能瞬间冻结骨髓、凝固血液的绝对冰寒!

“天啊——!”

“规则!是血色规则!”

“跑!快跑啊!”

学徒们的尖叫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瞬间爆发又瞬间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人群像炸了窝的蚂蚁,盲目地推搡、奔逃。有人去推那扇沉重的橡木门,门缝却已被暗红色、散发着寒气的冰晶死死封住。

凌雪背靠着一根冰冷的廊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死死捂住嘴,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满全身。墙壁上,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苔藓状污迹,此刻正疯狂地蠕动、汇聚!粘稠的血浆从石缝里汩汩渗出,拉伸、扭曲,最终凝固成一行行散发着不祥红芒、如同烙铁烙印般的文字:

**【咒术学院区域规则:禁止施放任何咒术。违者,血肉将化为咒文,刻于墙壁之上。】**

字迹狰狞,带着一种活物的恶意。

高年级的艾登,那个总爱炫耀的家伙,此刻面无人色,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极致的恐惧压垮了他的理智。“不……不要过来!”他尖叫着,双手下意识地结印,一层微弱得可怜的淡黄色光晕在他身前亮起——是“石肤术”的起手式!

“艾登!不要!”凌雪想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只剩无声的窒息。

规则文字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艾登的身体猛地僵直,眼珠惊恐地凸出,几乎要挤出眼眶。他的皮肤、肌肉、骨骼,仿佛瞬间失去了固体的形态,像受热的蜡油般开始融化!不是燃烧,是彻底的“液化”!粘稠的、混合着脂肪和血丝的液体顺着他扭曲的肢体流淌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滋滋”的轻响,腾起一丝丝微弱的白烟。这个过程缓慢而残忍,伴随着艾登喉咙深处挤出的、不成调的嗬嗬声。他的五官在流淌的蜡油中变形、模糊,最终,那滩还在微微抽搐的、散发着热气和浓烈铁锈腥味的血肉糊糊,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如同被吸管吸走的粘液,猛地扑向发出红光的规则文字下方!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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